公道之时,凤铭暄端着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不曾给回应,好似将才殿上那一闹,他毫无所觉。 待放下茶盏,他眸光淡淡,落在了下方,缓缓开口,道:“顺天府尹何在?” 顺天府尹孙康项出列,恭敬地附身,道:“微臣在。” “朕且问你,最近京城管辖如何?可有市井泼皮闹事,市面是否承平,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皇上骤然发问,孙康项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含糊,垂下头高声回道:“托皇上的鸿福,京城一切太平,市面祥和,百姓安康,一切井然有序,未曾出现过动乱,百姓们安居乐业,海内生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商旅夜宿,此乃皇上之福,天下之福。”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凤铭暄念着这一句,面上的神色莫辩。 孙康项不知所以然,更不敢抬头去看,跪着的身子又低下去几分,不管怎样,说点喜庆的好话总没错,他接着道:“皇上鸿福齐天,勤政爱民,知人善任,广纳谏言,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这些……” 他话音未落,凤铭暄猛然一拍桌子,“够了!朕任用你,是为了让你管理京师附近州县,主理府政,治理京城,不是让你在大殿之上说这些场面话,朕可没那么大的福气,能让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朕且问你,你可敢夜不闭户?如此的欺君罔上,该当何罪?”声音到了最后,俨然染上了一层狠戾。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孙康项吓得整个人匍匐在冰冷的地上,身子抖得如筛糠,“请皇上饶命。” 殿下,吏部尚书吴宇推了推身旁的兵部尚书,咬起了耳朵,“看到没,皇上开始杀鸡儆猴了,接下来,怕是有人要倒大霉咯。” “就该好好整治一顿。”朱启龙唇角一勾,“有些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我倒愿意做皇上手中的利剑。” 凤铭暄眸光沉沉的看着他,眼眸深邃,让人瞧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工部尚书何在?” 路健全是皇上的人,闻言一个哆嗦,默默的站了出列,看了眼天威难测的眼,应道:“微臣在。” 凤铭暄眯着眼睛,“治理黄河水患的方略整理出来没有?” “……启禀皇上,正在商讨之中。” “三天之内拿出方案,否则,提头来见朕。”凤铭暄又挑出几位大臣出列,问了几个时政问题,每一个都颇为刁钻,真正能回答上来的少之又少,没多久,殿上就跪了一大批人。 眼看着这群之前闹的很是凶狠的人低垂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在言语,凤铭暄眉头一蹙,训斥道:“京城治理不善,黄河水患未拿出方案,漕运之事尚未解决,西北的饥荒,江南的科考,大殿纪要未曾编写……天下大事你们不曾上心,却在朝堂之上讨论旁人娶妻纳妾之事,你们拿金銮殿当什么?朕要你们何用!” 群臣见皇上发怒,全都跪了下来,此起彼伏的磕头谢罪,“微臣该死,请皇上开恩——” …… 凤铭暄眼眸倏的一厉,“够了,别每次都只会说这一句,朕要你们来,是为国兴利除弊,而不是在这里高呼微臣有罪,你们自然是有罪!好好回去反省反省,接下来该怎么做,朕要看到实际的行动,而不是口头的说教,退朝!” 话落,龙袍一掀,提步向外走去。 早朝下来,百官神色各异,百官最前面,李国公面色铁青,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严如是,再看了看对面的右相,冷哼一声,也提步向外走去。 燕王围绕着严如是转了两圈,眼光凌厉,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刮着他,强大的气场压制着他,良久,唇角一勾,嘲弄道:“严世子艳福不浅啊,先是朝阳郡主,再是司马姑娘,这京城中有名的两位大美人可都被你揽了过去。” 严如是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埃,抬起头盯着燕王,面不改色,“燕王也是好雅兴,也不知那醉霄楼到底是什么样的拿手菜,竟能入得了王爷的眼。”他与朝阳郡主被人捉|奸当日,有人看见燕王从对面的包厢出来,趁着人多,走了出去。 他派人调查了一番,得知当日张澄泓便是自燕王的包厢里走出来,他一个重臣之子,能和王爷一同喝酒,还醉成那样?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燕王却无动于衷,悄然离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