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盏蜜水, 拿井水湃的,你忘了?” “哎呀,奴婢竟忘记提醒夫人了。”紫玉懊恼道,“临近小日子,哪里能吃冷的呢?” 沈澜心道若不是为了遮掩推迟的葵水,她也不至于去喝那盏凉飕飕的蜜水,甜的发齁。 “这事儿你莫要告诉爷,惹他白欢喜一场,届时反倒要来怪罪我。” 紫玉点点头,自得了那支雕花细银镯后,紫玉待沈澜越发亲近了,自然为她着想:“奴婢晓得。” “什么事不要告诉我?” 沈澜心惊肉跳,抬眼望去,便见裴慎提步踏入院中,神色淡淡的,只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紫玉慌忙跪倒在地,正欲开口,却见沈澜不慌不忙道:“你听错了。” 裴慎被她气笑,神色间已有几份不快,迈步入内,冷淡道:“你不想说倒也无妨。只管问问紫玉便是。”语罢,又吩咐陈松墨将紫玉带出去询问一二。 沈澜无奈叹息一声:“我八月十八想出去观潮,怕你拦着不准我去,紫玉方才正劝我呢。” 若她方才直言说要去观潮,裴慎必定不肯信。如今自己拿紫玉半威胁她,得了这观潮的答案,裴慎便有几分信了。 他缓了缓神色,轻笑道:“想去观潮?” 沈澜点头,眉目灼灼:“我只见过庙会,还尚未看过大潮呢。庙会不过是生民群聚,大潮却是天地之威。若不去看,实在可惜。” 见她一双眼如点漆,水汪汪,鲜灵灵,狡黠灵动,带着渴求与期盼,正灼灼地望着他。 裴慎已许久未见过她这般高兴了,又想着若能答应带她去观潮,只怕这些日子数次放她出府作耍的怀柔之策更能起效。 思及此处,裴慎一时意动,想答应,却又难免想起上回端午事。观潮与端午一般,俱是人山人海的地方。若再走丢了…… 裴慎便笑道:“我近来忙得很,恐怕没功夫带你去。” 沈澜毫不犹豫:“我只管自己去便是。” 裴慎被她一噎,暗骂她没良心,又清清嗓子说道:“每年观潮都有百余人丧命,太过危险。待下一年有空了,我亲自陪你去。” 沈澜哪里会被他三言两语堵住,即刻摇摇头:“之前你说赴任山西便带我去看明应王庙会,结果中途转道来了浙江,谁知道你下一年会不会赴任别的地方?” 裴慎暗道这话倒也有道理,只嘴上面不改色道:“倭寇未清剿完,我能去哪里呢?” 沈澜见他已纠缠在观潮上,再不记得方才紫玉的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比起观潮,她更怕自己疑似怀孕的事被裴慎发现。 见她久久不语,裴慎笑道:“实则杭州尚不是看潮最好的地方,若要去观潮,必要去海宁盐官镇,那里有一段海塘,极适合观潮。”语罢,又允诺:“待下一年,我且带你去海宁看潮。” 见他意志坚定,绝不允自己八月十八出门观潮,沈澜便冷哼一声道:“你若怕我出事,只管派上七八十个护卫,将我团团围起来。” 听她主动要求增加护卫,不像要逃跑,倒像是真要看潮。裴慎松了口气,笑骂道:“近来忙得很,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派给你。”只管不让她去看潮便是。 思及此处,裴慎笑道:“今日这海鲜蒸蛋可好吃?” 沈澜见他换个话题,便也佯装不满地冷哼,方才点头道:“味道倒是不错。”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裴慎用了晚膳,方才沐浴歇息。 八月十七,沈澜应允了裴慎不去观潮,却照旧出府。 马车刚行了一段,沈澜便掀开车帘,吩咐道:“去候潮门外。” 随行的平山发愣,连忙道:“夫人,爷吩咐了,不让去观潮。” 沈澜淡淡道:“谁说我要去看潮?”语罢,解释道:候潮门外是浑水闸附近,里头有鱼鲞集。我回回出来都只去些金银楼、绸缎铺之类,早厌了,还没去过集市呢。” 平山一时为难,踌躇不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