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慎脚步一顿,这里是裴府,他只要了一个院子安置沈澜,一时间竟无处可去。 平业见他顿住,挠挠脑袋道:“大人怎么不走了?” 裴慎面上挂不住,恼怒道:“回去!” 平业终于反应过来,自家大人无处可去,便好心劝慰道:“大人莫恼,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了,大人要娶妻了,那夫人闹一闹,使些小性儿也是寻常事。” 裴慎一窒,心头越发气闷,斥了一句“谁说我要娶妻了?!”语罢,停步道:“你又没娶妻,哪来这般经验?” 平业与他哥平山一般,是个憨性子,闻言嘿嘿笑了两声:“俺是没娶妻,俺哥倒是老挨嫂子挠。上回俺哥看了眼路过的小娘子,面皮都被俺嫂子挠出血了。” 旁人家的娘子都知道吃醋,她倒好,成日里当一尊菩萨!裴慎一时气闷不已,只冷着脸回了院子。 沈澜已躺在床上,她吃了药,正昏昏欲睡间,忽觉纱帐被掀开,朦朦胧胧的烛光透进来,便懒声问道:“怎么了?” 见她还有心情安睡,裴慎心里越发复杂,只冷着脸道:“你睡得倒挺香。” 沈澜隐约猜到他发得什么癫,加之昨日又被他救了一命,心中复杂难当,千万言语横在心头,到头来只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裴慎一时沉默,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做甚,不过是心里不痛快,就见不得她好过。 见他不说话,沈澜干脆起身,冷着脸道:“你要娶妻,我高高兴兴恭喜你,你偏生心里不痛快了。难不成非要我冷着脸,你才高兴吗?” 裴慎那点心思被她戳中,又不好说旁人家的娘子都要吃醋,你为何半分反应都无?又或者,问得再深入些。 你待我可有情意? 这样的话,裴慎这般士大夫,哪里问得出口,只好冷着脸等着沈澜来挑破。 可沈澜不动弹,裴慎没法子,只好自己圆话道:“没人要你冷着脸,可我娶妻,你半分反应都无,难不成是个木头?” “你又要我有什么反应呢?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做了你的妾,既要自安卑贱,好似不会痛的木头,任由主母摆弄,又要喜怒哀乐宛如生人,时刻哄着你高兴。” 沈澜只觉疲惫:“我待你本无情意,是你强要我做妾。如今看来,做你的妾要求太高,我做不了。” 听她说“待你本无情意”,只这六个字,裴慎一时间又是恼又是恨。一颗心,活像是在荆棘林里滚了一遭,绵绵密密地疼起来。叫他呼吸之间,都泛出一股血沫子。 “好好好!你待我无情意,是我强迫的你!”裴慎怒恨交加,正欲拂袖离去。 见他盛怒,沈澜已是疲惫至极:“我是个妾,你要娶哪个,我管也管不着。”语罢,怠懒道:“夜深了,睡罢。” 沈澜只将薄被盖好,兀自睡去。裴慎僵在原地,气闷不已,良久方才开口问道:“你方才那句本无情意,到底是真是假?” 沈澜困极,不欲再与他吵下去,便敷衍道:“气话罢了。” 裴慎一时喜,一时忧,又疑心她是不是敷衍自己。正欲追问,又觉没趣。左右她也不是头一次说不愿做妾了。只不过这一次格外直白,竟说什么她待他无半分情意。 思及此处,裴慎心头又恨起来。他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苦在她身上费力? 倒不如遂了那太医的话,也免得她成日里惦记着逃跑的事,弄得自己寿数不久。况且她既心心念念要跑,叫她去外头吃了苦,便知道自己的好处了。 转念一想,只觉自己与她好不容易才消磨至今,眼看着就要成了,若要就此撒手,哪里肯答应? 裴慎立在原地,脑海里千头万绪,到头来忍不住追问道:“你确定是气话?” 沈澜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裴慎方觉怒气稍去。她这人,惯会气他,保不齐心里待他也是有几分情意的,不过是嘴硬罢了。 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