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心思,思及此处,心中怒意稍缓,只温声解释。 “秣陵关守将罗宗、徐青于今日午时初,快马入南京,只说倭寇于昨夜大举进攻,突袭秣陵关。他二人携数千将士勉力守了一阵,实在守不住,方才快马报予老夫,只叫老夫早作准备。” 裴慎瞥他一眼,只暗自冷笑。哪里是什么快马报信,分明是守不住了,弃城而逃。 这是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速速了解情况。 “这两人可有说倭寇到底有多少人?” 范意之摇摇头:“只说成千上万,漫山遍野。” 什么糊弄人的鬼话。裴慎冷笑:“老于行伍之人,难不成连个人数都估不出来?” 范意之正欲解释,裴慎又道:“况且几千倭寇进攻南京,沿路上各州县怎会半点动静都无?”锦衣卫那头也没消息来报。 裴慎断言道:“唯有小股倭寇方能如此隐蔽,且倭寇人数必不过百,保不齐只有几十个罢了。”人一过百,光是吃喝就麻烦,沿路必露痕迹。想来是罗宗、徐青弃城而逃,为免罪,方才夸大倭寇人数。 语罢,裴慎起身道:“既已明白是小股倭寇进犯,本官尚有些事要交待部下,烦请大人稍待。”说罢,起身出门,只留下纳闷的范意之。 只见裴慎刚出大堂,便沉下脸去,冷声唤来守门的亲卫:“平山,你和张子一起,一人双马,速速赶往龙江驿,只说倭寇来袭,叫潭英带着夫人,尽快入南京城。” 平山拱手称是,即刻奔出了府衙。 裴慎脸色发沉,只定定望着平山背影,不是自己亲自前去,心中实在焦虑。立了半晌,他长舒一口气,只强压下心焦,回身道:“范大人勿忧,来得多半是小股倭寇。”南京城高,小股倭寇根本破不了南京。 见他回来,范意之苦笑一声道:“老夫亦是这般想的。怎奈何罗宗、徐青说倭寇大军压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若真的只来了数百倭寇,他动员周遭卫所兵丁、南京百姓,只将南京城守住,便是丢了乌纱帽,好歹还能保住性命。 可若判断失误,倭寇的确大举进犯,他按着数百倭寇入侵的规模来备战,届时丢了南京城,百万生民流离失所,为倭寇劫掠屠戮,只怕他万死难赎其罪。 “老夫思虑再三,且与镇守太监王大珰商议过后,到底决意紧闭城门、发动南京百姓。” 裴慎心中有数,国朝军纪败坏多年,指望兵丁还不如指望百姓守城来得强。 “今日特意邀裴大人过府一晤,便是听闻裴大人曾于大同击溃俺答,想来于兵事之上颇有见地。” 范意之年迈,此刻不顾自己尊长身份,只老泪纵横,作揖拱手:“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恳请裴大人看在南京生民百万的份上,鼎力相助。”语罢,只长揖不起。 好一个忧国忧民、济世安邦的兵部尚书。 若裴慎是个愣头青,只怕便信了。 先不说他是山西巡抚,何来权利调动南京守军?便是事出突然,他临危受命,与范意之一同镇守南京、防御倭寇,事后等着他的决计不是论功行赏,而是待罪入狱。 只因南京是留都,被小股倭寇打到了南京城下,国朝颜面何存?南京城里的官只怕有一半都要去了乌纱帽。 范意之这一出哪里是替南京百姓求他,不过是想再拉个够份量的官儿事后分摊罪责罢了。保不齐还打着裴慎为了脱罪,还得使力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主意,届时他范意之也能沾光,减轻罪责。 裴慎心知肚明,偏偏他已入局。若此刻拒了范意之,事后一顶坐视倭寇的帽子栽下来,他一样要被问罪。 左右为难,进退无路。 裴慎心中冷笑,暗道果真是人老成精,只他养气功夫极好,便一把扶起范意之,温声道:“范大人何至于此。国朝安危,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 范意之见他应了,难免松了口气,顺势被他扶起,两人互捧了几句,裴慎这才道:“既然午时罗宗、徐青便已入城,想来倭寇在秣陵关劫掠一二后便也要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