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低低应了一声,推开门径自回家去了。 车夫再度扬鞭,马匹鼻息轻吐,径自返回杨府去了。 此刻,弯月朦胧,夜色清寒,沈澜早已寻了个岸边放下锦娘,撑着船直奔太湖而去。 而裴慎快马加鞭,赶往石湖的路上途经如京桥。 一到乌木门前,见对面屋檐下躺着两个闲汉,潭英打马道:“可是罗平志?” 罗平志猛地蹿起来,低声道:“正是!敢问是哪一位?” 潭英笑道:“可是此地?”说罢,遥遥一指那乌木门。 罗平志点头:“正是,那人刚刚游湖回来,正好与诸位大人前后脚的功夫。” 裴慎下马,冷着脸,一脚踹裂了半扇乌木门,唬得众人心里一跳。 刚走到庭中的皎娘闻声,难免骇得面色发白,只以为是哪里的强人破门而入,惊得回身望去,竟是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哥。 两人只隔着几步远,四目相对,裴慎本就冷冽的脸色越发难看,竟看也不看皎娘,飞身上马,直奔石湖而去。 跟在裴慎后头,脸色难看至极的潭英斥骂道:“干什么吃的!竟叫一弱女子逃了去!” 罗平志脸色发白,继而勃然大怒道:“贼卵个鸟人!敢骗你爷爷我!”说罢,便要去捉拿皎娘。 潭英骂道:“你与她置什么气!还不快想想人是什么时候丢的?”语罢,顾不上罗平志,只打马去追裴慎。 素月清寒,霜风烈烈,裴慎快马加鞭,只消一柱香便赶到了石湖。 石湖四寂,清雾弥漫,唯见桥影残荷,再不闻半点人声。 裴慎冷笑一声,只吩咐身侧亲卫去寻只小船来,再去寻个常年在太湖中捕鱼的疍民做向导。 不消半个时辰,人船均到。 裴慎上了小舟,那疍民被人从船上抓起来,人还懵着,又见抓他的人都是锦衣佩刀,心里发怵,自然问什么答什么。 “石湖入太湖最近的一个口子?”疍民颤颤巍巍,“那得往庞家塘去。” “你来引路。”裴慎只示意亲卫取了二十两银票递给那疍民。 疍民穷苦,骤然得了二十两银票,竟宛如做梦一般,一时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等他缓过神来,只一叠声说着苏州土话,拍拍胸脯表忠心,引着船直往庞家塘去。 此刻,沈澜已撑着船行了大半个时辰,夜色越发寒凉,沈澜体力隐有不支,全靠一口心气咬牙扛着。 她本可以在脱离这些盯梢者的视线后,坐杨惟学备好的船只或是马匹,径自赶往城门或是码头。 可这些人能这么快找到她,必是官面上的人,沈澜生怕城门、码头也有这些人的眼线,故而索性弃了这些地方,只一个人往太湖去。 既然要往太湖去,自然是从石湖直接出发最好,故而沈澜方才在石湖换装脱身。 夜风渐凉,玉臂清寒,沈澜搓搓手暖暖身子,只给自己鼓劲儿,继续行船。 快了快了,只消靠着冷水和馒头熬一熬,顺着河道一路往下,再沿着对面岸边行船,不消两日功夫,便能到达浙江一带,届时随机挑个地方上岸,必比走官府驿站稳妥。 沈澜心思一定,只咬着牙往下行船,那河道虽窄,可行一艘小舟必是可以的。 待沈澜又行了一会儿,忽见前方河道口竟也泊着一艘小船。 怎会有船在此? 沈澜心里一紧,抚了抚胸口,莫慌,许是入太湖捕鱼的疍民以船为家,停泊在此歇息罢了。 沈澜握紧竹篙,只佯装若无其事,欲绕过那小船。谁知那舟子上竟走出个佩刀的汉子来,一见沈澜便拔刀大喝道:“速速停船!” 怎会有佩刀人?沈澜一惊,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