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恂。” 闻言,孙峰脸色惨白,竟被吓得跌坐在地,郑慧娘更是面无血色,骇得几欲昏死:“我、我”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只涕泪涟涟,啜泣不休。 对方既然敢上亭来,必是听到了他们的话,恐怕这会儿已派人去请爹了。思及此处,郑慧娘越发惊恐,只凄然落泪,哽咽难言。 裴慎见郑慧娘哭哭啼啼,越发不耐烦。这会儿知道哭了,私会情郎的时候怎么不哭? 他暗自冷笑,面上却温和道:“二位在亭中的话我也听到了。” 孙峰被吓得即刻便要下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世子大人有大量,饶了慧娘罢。” 听他这话,郑慧娘悲喜交加,越发坚定了比翼同心之意,慌忙便要与情郎一同下跪。 裴慎一把扶住孙峰,不叫他跪,见他这般,跟在裴慎身后的沈澜当机立断,双手拽住郑慧娘,也不肯叫她跪下 裴慎赞许地看她一眼,温和道:“我非是为兴师问罪而来,二位大可放心。” 魏国公世子高官显贵,实在没必要骗他二人,两人闻言,犹豫着起身。沈澜便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白细棉帕,为郑慧娘拭泪,又低声哄她。 见沈澜安抚住了郑慧娘,裴慎便笑问道:“我方才在亭下听你以别离为题赋诗一首,颇有才气,如今这场景,你可能赋诗?” “有何不可?”孙峰一口应承下来。只见他踱出约十步远,沉吟片刻道:“始得素翁柳,又饮半山酒,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沈澜暗叹,此人倒也有几分急智。前两句中,素翁是杨素的字,半山是王安石的号。此二人爱妾与旁人偷情,干脆将爱妾赠予男方,以成人之美。后两句更是直白,劝裴慎心胸宽广,不要计较。 沈澜垂下头去,心道裴慎本就忍着气,又被这么一夸,只怕要呕死了。 然而她实在低估了裴慎这位政治生物,只见他笑容满面,看不出半分不满,连声称赞:“兄台当真有捷才。今岁乃大比之年,必能金榜题名、蟾宫折桂。”语罢,高声道:“陈松墨!取银百两,赠予这位兄台。” 身后的陈松墨即刻自袖中抽出百两银票,恭恭敬敬递过去。 孙峰哪里料到峰回路转,满心欢喜,他家贫,能得银百两,赶考的程仪便有了。 只是总要推拒一二,便摆摆手道:“多谢世子好意,只是学生未建寸功,无功不受禄!” 裴慎便温声道:“今日赠银百两,助你来日大登科,此为一喜。至于这第二喜……” 孙峰一愣,茫然道:“第二喜何来?” 裴慎便抬扇遥遥往亭下一指,唯见有个丝经布直缀,石青幞头的老者正带着一名家仆拾级而上。 裴慎笑言:“赠你的第二喜来了。” 孙峰欣喜若狂,竟有些不敢置信,只望了几眼慧娘,越发喜不自胜。 登山而来的郑渚却不甚欢喜,他是僵着脸爬上来的。脸色阴沉,心中愤懑,只是养气功夫好,面上看不出什么罢了。 甫一上山,一见亭中立着魏国公世子裴慎及其仆婢、女儿慧娘,还有另一名陌生男子,便隐隐觉得不好。 裴慎一把牵住孙峰衣袖,且将他带到郑渚面前,朗声笑道:“还不快来见过你岳父!” 孙峰大喜过望,连忙躬身道:“小生孙峰,拜见岳父大人。” 裴慎慢悠悠道:“孙兄竟还不改口?” 孙峰连忙道:“小婿孙峰,见过泰山大人。” 郑渚人老成精,只这么几句,便猜到了事情经过。他理也不理孙峰,只对着身后丫鬟健妇道:“先带小姐回去。” 慧娘素来得父亲宠爱,否则也不敢背着父亲干出此等惊天大事来。她咬着牙,膝盖砸在地上,泣泪叩首道:“慧娘心有所属,望父亲垂怜!” 郑渚神色冷峻、牙关紧咬,分明已是强忍着怒气。 慧娘心知若不能将此事定下来,只怕回家后便要被关起来,被父亲另嫁他人。她哀泣不休:“求父亲垂怜!求父亲垂怜!” 郑渚忍无可忍,暴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带下山去!!” 紧跟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