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左右手拖起乔母和小刻薄,拖货物似的冷漠,任由她们在地上一路摩擦。门外传来细碎含糊的交谈声,没多久林笙又走回来,半强硬的灌下安眠药。 大约觉得敌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这下她安心了。抄起沉重的菜刀,一下一下在铁皮上磨着,故意制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 林晚蹲坐在地,双手背在身后,手腕悄悄挣动,细细摸着袖口。 大脑一刻不停的在运转着,她装作随意地问:“打算杀了我,还是和我同归于尽?不过都没差别,你终于要把自己送进牢里了。” “你越来越会耍嘴皮子了,这套是和陆淮学的么?” 林笙猛地扭头,双目中燃起小小的火焰。 “临死前不得让我多说几句么?” “再过半个小时我就带你上路!” 林笙说这句话时,心里有快意一闪而过。 “怎么上路?我能做个心理准备么?” “你……”林笙下意识的接口,随即像是理智回归,顿时紧闭双唇。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警惕观察着林晚,一边回答:“你只需要记住:你最后还是死在我手里就行了。” 林晚笑出声来,“那我希望你也记住:你不是死在我手里的,你是死在你自己手里的。” 林笙的五官刹那的扭曲。 “我不会再中你的激将法,这一次你怎么也逃不了了。”她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容,像是胸有成足,又好似含战胜了强大敌人之后的自得与痛快。 “我要让你死在……你该死的地方。” 清泉湾那条长长的绝望的公路,那是她死过的地方,也是林晚该死的地方。 或者她们一起死。 反正在出卖身体的那个夜晚,她死了一次又一次,翻来覆去的死,至今身上烙着死亡的印痕。 夜里难以合眼,白日满梦□□。 她早就活不下去了,仅仅靠着对林晚的恨意,硬是支撑带着一天。如果能结束一切,干干脆脆的死去,不失为好去处。 至少比半辈子牢房好。 这次…… 林笙暗暗咬牙想:这次绝不会在最后时刻退缩了. 手机嗡嗡振动,打断幻想。 她低头看了两眼,突然目露凶光。 “你和陆淮说了什么?!” 林晚笑而不语,猜想消息已经传递到陆淮那边。 该死的陆淮! 该死的林晚! 林笙当机立断地放弃了原有计划,决定直接乱刀砍死林晚,再自杀算了。 在此之前,她连鸡和鱼都没杀过,竟然直接上升到杀人的地步。林笙咽下口水,这时还在抱怨陈默太狡猾。 怕被追究责任,不但不允许他的人露面,而且连木仓都不给。否则也不用她亲自动手。 在现实生活中杀人,远比想象中艰难。林笙连续深呼吸数下,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 眼角无意间一扫,忽然浑身石化。 看着本该瑟瑟发抖的林晚,淡然自若地挣脱开绳索,血淋淋的手心滑落一片方方正正的刀片。 时间仿佛停滞了。 再眼睁睁看林晚从靴子里抽出把折叠的军用刀,林笙更加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 她怎么挣脱的? 安眠药还没发挥效用吗? “剧情对你太偏心了。” 林晚垂眸笑,手指在银色的刀背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你回国之后给我添了很多麻烦,总有乱七八糟的人半路冲上来,为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想要我的命。知道我是怎么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的吗?” “我学了很多东西,包括各种各样的逃生手段。” “林笙,我承认你这次回国有所长进,但很可惜……” “你还是小瞧我了。” 林晚的脸同时处于黑暗与灯光的照射下,眉目弯弯似笑非笑,眼神锐利而通透,仿佛足以杀人于无形之中。 “你打算杀了我是吧?” “不如猜猜……我又会怎么对待你?” 咣当。 菜刀落地,砸得脚背生疼。 林笙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连连后退。 如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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