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不碰烟酒也不碰女人。但望着陆淮这副模样,他近乎被催眠般,下意识偏头,让卷烟触碰到危险又耀眼的火苗。 隐藏的屏蔽器被拆除,手机恢复信号,进来几条短信又出去几条。陆淮表情散漫,看不出情绪和盘算。 容礼问:“你觉得是谁?” “我不在乎是谁。” 他的语气低沉而凶险,已然冲破牢笼。 容礼的嘴角弧度不禁再上扬些许,又问:“陆小少爷什么时候算账?” “现在。” 容礼手上的烟正在绝望的自燃着,陆淮也凑过来点烟。 土黄色的烟丝迅速燃成灰烬,他轻微抬起薄薄的一层眼皮,眼里是暗无天日的荒漠。 这才对。 容礼由衷赞叹:这才是真正的陆淮,与规则格格不入的原始野物。是那个陆老爷子都束手无策的坏小子。 也是让他心甘情愿追随,渴望成为其军师的陆淮。 许多年以前,陆淮拒绝了政治道路,拒绝了他。但现在,因为对手和心爱的女人,那个陆淮又回来了。 如此璀璨夺目。 令人满腔热血为之躁动。 * 前脚闭眼倒时差,后脚被半路拦截,被打包丢进后备箱一路颠簸,最后被丢到鸟不拉屎的废弃仓库。 陆仁迦内心是崩溃的。 过期食物和臭水沟的味道萦绕不休,他努力屏住呼吸,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不是一个人被抓的。 “乔乔?” 陆仁迦压低声音叫唤,绑在背后的双手四处摸索。 指尖碰到黏黏腻腻的块状物体,这位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龇牙咧嘴,即使眉目被遮盖,依旧顽强表达出嫌弃之意。 “乔乔你在吗?” 这次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因为他骤然发现,自从与乔乔相遇后,他的倒霉程度好像直线上升。不但平白无故挨打被坑,想要的场子和女人被人抢,发展到现在竟然还被绑架? 这不是在自家门口跌跟头么? 自觉要被笑掉大牙,陆仁迦愤怒咬牙,又在想,到底是哪个狗眼不识泰山的三流货色,竟然敢在北通对陆家人下手。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听到铁门打拉开的声响。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越来越近。 陆老爷子教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就有以脚步声获取信息。这方面数陆淮成绩最好,不过他也不差,分分钟猜到对方是个身高不容小觑的男人,不胖不瘦刚刚好,且性子不急躁,脚步里带着点慢悠悠的态度。 “你……”是谁? 刚吐出半个字,狠狠的一脚踹在胸前,五脏六腑骤然移位般的疼痛。陆仁迦声嘶力竭地咳了两声,抬起双腿在空中胡乱踢蹬。 本想拖延时刻,不料反被抓住脚底板。 一股残忍的蛮力突如其来,硬生生摁下他的膝盖,把整条腿掰成朝外的钝角。 “啊啊啊啊啊啊!” 冷汗密匝匝掉落,陆仁迦疼得以指甲挠地板,恍惚听到清脆的‘咔嚓’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听。 他认出这种近乎享受的、折磨人的手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陆淮你他妈在发什么疯?” “先生你认错人了。” 对方下蹲在眼前,捏着嗓子道:“我不是陆淮哦。” 草他妈的狗杂种。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你他妈当我忘了小时候怎么被你折腾的?” 发现自己被当成傻子耍,陆仁迦简直怒不可遏,“还有变声这套,玩了这么多年没屁点长进,你能滚去上几节变声课再来吗?!” 所有人都知道,陆淮为人处事讲究心情,俗话称为随心所欲。陆仁迦用长长一段血泪史才摸出经验:陆淮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怪东西,你越是求,他越是狠。你和他比狠,他倒觉得你有意思,先了解了解再下手。 果不其然。 眼前黑布被轻轻揭下,时隔多年,陆仁迦与陆淮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心里全是奔腾的草泥马,气愤上天的不公。 就这狗东西,怎么就比他长得更人模人样呢? 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更衣冠禽兽了! 还结婚?! 怎么有女人瞎了眼嫁给他? 不是脑残就是受虐狂!! “我哪里惹你了?” 陆仁迦忍着剧痛,用牙缝里挤出话语,“赶紧放了我,这事我当没发生过。不然让爷爷知道,你就死定了,他最不允许自家人内斗了!” “又不是葫芦娃,每天爷爷爷爷的……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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