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季楠之的声音冷冷的:“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那到底为什么?”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又出现了。 完全不需要想象,季楠之冷漠的五官仿佛近在眼前。这个时候和他说话最气人,也最容易两败俱伤。林晚有点全身力气无处使的感觉。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在医院里沉默不语,明白为什么他不待见陆淮,却仍然不明白他又在独自考虑着什么。 她不聪明,胜在从不会摔两次同样的坑。 “季楠之,难道我们真的不能成为朋友吗?” “不需要。” 她努力冷静沟通,他却很伤人。 “你真的不想和我说多几句心里话吗?” 林晚又生气又难过,“就像看落日的时候那样不行吗?为什么要离职?压力太大?工作太累?或者和我相处觉得不自在?或者聊聊其他的也行,比如……” “林晚。” 他绝对皱眉了,绝绝对对的。 “你吃蛋糕了吗?草莓味的,我很喜欢。”这回轮到林晚自说自话,“开心的也好,不开心的也好,我都愿意听。” “辞呈在你的工作邮箱里。” “你是认真的?” “是。” “我不同意。” 林晚咬了咬牙,“下周一当面再谈。我想你现在不太想和我聊天,那么请你至少找张助理聊聊,不要一个人呆着。”不给拒绝的机会,她挂断电话。 “辞职。” 林晚低声喃出这两个字,像是被慢慢的抽干力气一般缓缓垂下了眉眼,连带着双肩都耸拉下去,如同灰溜溜的小狗。 季楠之要走。 小说里也是这个时间段。 为什么? 她蹲下身来,漆黑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她埋着脸想:什么地方出错了? 明明他没有喜欢上乔乔,明明拒绝告白后仍然和平共处,为什么要辞职? 明明即将因造谣而入狱的是乔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这么多个明明,为什么剧情主线还是他妈的重复了? 一种惊恐万分、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命运感袭上胸口,林晚突然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伺机暗算她,危险从背后向她袭来。她猛地转过头去,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街头和滴水的枝杈。 滴答。 滴答。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在和乔乔斗争,而是和某种抽象的、肉眼难见的东西在斗争。 乔乔是它的工具,林齐锋也是它的工具,或许脑残粉和顾瑶和这一桩桩一件件危难都是它的工具。 滚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吧。 它借着风声捎来这句话:这里不属于你。 林晚站直身体,凝视着街道尽头的黑暗,仿佛望见深渊的眼睛。 —— 十二点已过,圣诞节来了。 细雪纷纷扬扬的飘荡,外面很安静,林晚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十六七岁的校服少年荡秋千。雪越下越大,他越荡越高,像是拼了命地冲破束缚,朝着天空直直飞去。 但绳索永远会把他拉回来,一次又一次。 他在大雪里荡了两个小时,林晚静静地看了两个小时。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站起来,抖抖卫衣帽子里的雪走了。秋千上很快又落满了雪,她还是盯着摇晃的秋千发呆。 像是孤零零的呆在一个被海包围的小岛上那样的孤独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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