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其活在假相中,倒不如看清楚脚下的泥潭,然后拼命地大喊大叫,挣扎、歇斯底里的诅咒别人,撕破脸皮发泄完情绪,最后再轻轻地将罪恶盖起。在干净的泥土上种新树,以伤疤纵横的面貌重新面对生活。” 乔司南微微笑着,说不清是调侃还是自嘲,“那家伙对我的影响很大,有时候我习惯以他的方式处理问题。” 车喇叭声打断聊天。司机先生每次抵达的时机都不太对,林晚被提前塞进车里,摇下车窗才来得及问出最后一句话:“你说的朋友是不是……” “是我所见过最糟糕的家伙,但背后说坏话也不好。”乔司南挥挥手:“下次见咯。” 车辆启动,飞快地将男人的身影抛在身后。林晚回头瞧见那颗枝干粗壮的百年大树,发黄的叶片在风中摇摇欲坠。她想起乔司南那番古里古怪的话,又不禁想起陆淮。 为什么……总是想到陆淮呢? —— “出来吧。” 乔司南头也不回道:“我知道你躲着。” 乔乔从阴影之中走出,踩住枝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我真的是林清清的女儿吗?”她小声地问。 乔司南言点了支烟,“是。林晚才是乔家的女儿。” “那我是不是应该……给她让位……?” 乔乔话里自觉或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委屈与赌气的意味。乔司南听出来了,不但没有改口安抚,反而顺着话道:“不需要你让,她本应该是乔家的一份子。” 乔乔不可置信地抬起泪眼,又听他道:“你现在需要面对身份落差,林晚代替你承受的是贫穷的生活、阴暗的童年。单纯以商人目光看,其实你才是利益既得者。但作为家人,我不希望你觉得她抢走了你的东西,也不希望她觉得你霸占了她的生活。” “你们都是受害者没错。不会有人赶你走,也不会有人非要把林晚押送回来,你们是成年人,有能力抉择自己的生活,但我希望你能好好安抚妈。她神经衰弱,想法一多就容易失眠,别让她太操心你的事情。” 乔乔不语。 她愿意承认二者都是受害者,也愿意承认,单单以这二十五年看,的确是她的生活更好。换成其他任何人,她会主动离开……可为什么是林晚? 说她霸占林晚的荣华富贵,事实上她即将为之前的生活付出代价,而林晚苦尽甘来。双方凭什么论断轻重?即使轻了重了,又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林晚又何尝不是从她手心里抢走陆淮?现在连哥哥都帮她说话为她喊冤……血缘真的比二十多年的感情更重要吗? 乔司南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继续道:“人都是贪心的。妈现在心疼你不敢认林晚,等你安下心,她又会自责缺席亲生女儿的人生。反过来也一样,如果林晚执意把你赶出去,妈照样会想起和你从小到大的感情。所以各退一步相安无事,真要争,争得越厉害的那个反而会失去更多。” 他竟然用贪心来形容妈妈? 乔司南竟然以如此冷血的目光剖析人心与事情发展的可能性。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仿佛在谈论一件商品上市后可能面对的情况。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那个调皮捣蛋的哥哥变成彻头彻尾的商人了? 乔乔凝视着乔司南的侧脸,突然发觉他好陌生好陌生。 —— 探病过后没两天,乔父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 脑溢血起病急、病情险,死亡率高。幸存者绝大多数留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例如智力障碍、失语、痴呆抑郁等。而乔父不但身体在快速康复,且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