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一愣,然后摇头。 “我是去办公事,怎能携带家眷?” 严茗抿了抿唇,“前年北疆战乱,安国公府世子随军出征,他的妻子不也跟着去了北方么?我跟你一起去,也能照顾你…” 江沅握住她的肩,耐心道:“这不一样。她跟随也是住在国公府,而且延城非战地,国公府有侍卫把守,并无安全隐患。我是去随行赈灾的,隔一段时间就得换地方,行程颠簸,你如何吃得了那般苦楚?” 严茗想说‘我可以’。 江沅又道:“而且随行都是男人,你一女眷也不合适。” 严茗顿时住了口。 这才是最重要的。 人家太子出行为公,都没带太子妃。江沅一个从六品修撰,带什么女眷? “我收到母亲的来信,家里已经开了粥棚接济灾民。你若是路过新水,代我去严家探望探望他们。” “嗯。” …… 陆非离猜得没错。 江家带头捐资后,那些个自持清高的世家名门们不愿落了下风,也纷纷捐献灾银。若是赈灾的主官是个贪婪的,这些个银子他们还能通过地方官员收回来。可惜,太子亲自出马,这银子必定实打实的分到灾民手中了。他们顶多就是得两句称颂,还不是独一无二的,可想而知有多憋屈了。 赈灾银两筹备齐全,太子带着随行官员侍卫浩浩荡荡的离京了。 离开的那日,京城也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到晚上,街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白雪,冷得刺骨。这么冷的天,越发不想出门了。 有儿子在身边,季菀倒是也不寂寞。 小孩子长得快,府中吃得好住得好,又有一大堆人伺候着,行哥儿长得白白胖胖的,本就漂亮的小脸蛋越发水嫩,谁见了都喜欢。 陆老太君最喜欢他,季菀天天都要抱着儿子去春晖堂给老太君请安。 “行哥儿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说话的是个年逾四十的妇人,穿着一身湖绿色妆花素面小袄,底下浅色长裙,眼角眉梢都有浅浅皱纹,饶是如此,也能从五官中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她便是安国公那个唯一的妾室庄姨娘。平日里要么在自己小楼里住着,要么就来老太君这儿坐坐,季菀嫁过来两年,见她的次数却也不多。她本是寡妇,又是罪妇,靠着与老太君有亲才入了国公府,做了安国公有名无实的妾,素来安分守己,从不会在安国公夫人面前显眼。 安国公对她本来就无情分,受母亲所托给她一个跻身之地罢了,两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所以安国公夫人对她也没什么敌意。这妻妾相处,倒是鲜见的和睦。 大底是膝下无子,庄姨娘对孩子天然的喜爱,来春晖堂的次数都增多了,便是为了行哥儿。还会时常做些精致的小点心给行哥儿吃。 陆老太君乐呵呵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 “鼻子和嘴巴长的像三郎。” 安国公夫人也面带笑容,“三郎从小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坐那儿能呆半天。还是我们行哥儿好,活泼好动,玉雪可爱的,长大后可千万别学你爹。” 季菀忍不住笑,“原来他从小就是这个性子,我还以为是在军中历练出来的。以前在北地的时候,他出行甚少带护卫随从,都独来独往。我还奇怪呢,哪有世家公子哥儿这做派的?还以为是他低调,敢情是怕累赘。” 一屋子的人都笑。 陆知行正低头玩儿拨浪鼓,听见笑声就抬头,一脸的茫然。 那呆萌可爱的模样,又逗得陆老太君一阵笑,笑着笑着忽然又道:“南珍是不是也要生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丫鬟匆匆而来,说是大少夫人发作了。 安国公夫人连忙过去了。 窦氏下午发作的,一直到凌晨寅时才生。 是个男孩儿。 二夫人欢喜得不得了,当即给院儿里伺候的下人们提了一倍的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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