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勉强能算个书香门第,可毕竟没有深厚背景,没有权贵依靠,如何与周家,与安国公府对抗?更何况还有个国舅府…” 许夫人瞪大眼睛,浑身颤抖。 “那巢儿,岂非没了活路?” 许老爷抿着唇,没说话。 他和周长清是同届进士,他们这些个出身微末的书生,会试之前都会刻意结交世家子弟,搞好关系,为将来的前途做铺路。 世家门楣的那些世家子弟大多眼高于顶,看不上他们这些贫寒之地出来的穷酸书生。周长清乃清贵世家出身,虽是庶子,那也比一般官宦子弟强得多,倒是难得的没有半点脾气。傍上了周家这棵大树,即便他不能留京入职,将来升任调迁也比其他人有优势。 所以酒桌之上,他灌醉了周长清,将妹妹许给他做良妾。 原本以为有了姻亲的关系,周长清这个小舅子总会多照顾自己一些。谁知道周家那是真的‘清’贵,清贵得不近人情,连族中子弟都绝不依靠家族之势,更何况他一个小妾的兄长?若是有些个背景的,分到地方做知县,运气好的话,三年就能升任。再差些的,也不过五年。若是没背景的话,至少都是七年。通过考核以后,有功绩,风评好,才能升迁。 周家不帮他,他又不想这么熬下去,便想着以银钱打点。 可是没用。 足足熬了九年之后,京城传来消息,妹妹被罚了禁闭。 打那以后,他便知道,周家这棵大树是真的抱不上了。他只能投奔依靠世家大族,但都被拒之门外。妹妹到底犯了什么样的大错,以至于周家做得这样绝,竟半点不念姻亲之情。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辈子想要升迁,就只能凭本事了。可惜,做了十几年的知县,他于当地没做出多大贡献,又无人保举,怎么都升不上去。 如今儿子又摊上这样的事儿。 尽管那女子不是儿子亲手杀的,可毕竟是死在儿子跟前,又怀着孩子,儿子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至少是个流放。一人获罪,牵连全家。他这个知县,也就做到头了。 别看这位许老爷在政事上没什么本事,脑瓜子却是不笨,猜得八九不离十。 秋菱之死,纵然许大公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白了若非秋菱自己贪慕虚荣,心术不正,断不会被人利用。就凭她敢给季城戴绿帽这一点,就别想洗白。不过逝者已逝,所有恩怨也都随之消散无踪。秋菱算是为自己做下的事承担了后果。 这许大公子嘛,也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秋菱和许大公子苟合并非被逼,却也的确是被对方所诱。所以,这个诱奸良家女,最后逼得秋菱自杀,这个罪名,他逃不了。 案子很简单,很快就审出了结果。 许巢被判诱奸罪,威逼胁迫之罪等,杖责五十,流放十六年。 而其父,教子无方,为祸百姓,也被别的地方官员参奏。再加上他为官多年,于当地毫无建树,还曾有过贿赂之举,如今数罪并发,朝廷的文书很快下来了。 夺其官职,贬为庶民,没收家产。 许家被查封那日,许夫人直接昏倒,许老爷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缓缓回头,看着匾额被摘下。这一辈子,随着那匾额落下,也到了头。 许家完了。火锅店那边,秋管事经丧女之痛,意志消沉,没心思工作,季菀便又从打理自己嫁妆的管事当中拨了一个过去接管火锅店。至于秋管事,安排进了延城的国公府。 火锅配方,他知道一半,另外一半在厨子那里。未免泄露,还是留在国公府比较安全。 虽说经过这事儿后,大底也没人敢再打配方的主意,但万事谨慎些总没坏处。 此事告一段落,流言也随着时间渐渐消散。然而没多久,东北地区发生了雪灾。 今年的冬天尤其冷,入冬没多久,东北方就开始下雪,起先是小雪,渐渐是大雪,最后升级为暴雪。山上积雪滚滚而下,压断了树枝,山下村庄受到波及,茅屋被吹垮,河水凝结成冰,河面鱼虾全数冻死。数十个山村被淹没,无数村民就近逃到延城。还有的,直接去了南方投奔亲戚。 义村村民们早靠着季菀的火锅店富起来了,全都建了新房,所以未受风雪摧残。只是河里养的鱼,全都死了,不能送往火锅店,村民们少了一笔收入。 而延城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灾民,地方官自然要上报朝廷,出钱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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