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爷刚打算下筷子的清蒸鲈鱼推到了她这边,随后或许是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大好,又赶忙把自己那盘推给了顾六少爷。 顾六少爷勉强保持着自己今天一直保持着的僵硬的微笑。 顾簪云实在忍不住了,低下头笑出了声,又很快轻咳两声掩饰过去。 顾六少爷:“……” 他淡定地继续朝面前那盘突然出现的清蒸鲈鱼伸筷子。 虽然他并没有损失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忽然有一丝惆怅。 用罢午膳,撤了盘子桌案,顾二老爷又挥笔写了一篇小文,这才带着众人从另一条道归家。 马车辘辘,顾簪云坐在车里,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 “晚膳上一份清蒸鲈鱼吧。六弟那里也送……算了,回去把我那幅齐大家的画给六弟送过去。” 杜衡连忙应下。 暮色四合,晚云归山。当顾簪云眉眼含笑地朝一盘清蒸鲈鱼频频伸出筷子的时候,顾六少爷对着面前那幅齐大家的画无语凝噎。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他不计较这点小事。 顾六少爷淡定地吩咐道:“把这副画挂到书房。” 不论如何,齐大家的画还是很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最佳:齐大家 今日最惨:顾六少爷 第24章 冰碗 过了二三月,雨水这才渐渐少了。即便是有,也不会像先前一样,下得连绵不绝,一连几天都不肯放晴,叫人看了心情就不大好。 顾簪云小心地走过园中的小径,这处的花儿开得太繁盛了些,稍有不慎就会勾住裙摆。杜衡提着装了书具等物的匣子跟在她后头,见状就皱起了眉:“这里该叫那些花匠来修剪修剪了,每日这样走着,勾坏了裙子事小,误了姑娘的事儿就事大了。” 往年姑娘看到这些个,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些厌烦的。 顾簪云如今却是不大计较这个,甚至心情还不错:“无妨,我走路的时候多注意些便是了。这些花儿这样开得自在,好端端地剪去做什么呢?” 杜衡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下了:“是。” 出了那条小径,又走过一架石桥,再多走了几步,这才到了书院门口。顾簪云转身接过杜衡手中的匣子,自个儿提着进了书院。方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一个活泼的声音在唤她:“云云!” 顾簪云停了步子转过身去,果然是左茶。她面上不由得带了点笑,也同她打了声招呼:“茶茶。” 左茶快步走上前来,与顾簪云并肩而行,口中抱怨着:“我们府上前几日也去踏青了,原本说好的也是去杨溪那儿,但是祝家突然说要和我们一道去,两家一商量,结果改成了玉眉山。本来我也可以去那儿瞧瞧,听说杨溪的溪水都要比别处清澈几分呢!左岸竹林右岸桃林,想想就漂亮。” 顾簪云安慰她:“没事的,可以下次再去。” 一边说着话,二人很快便到了正屋的门口,跨过门槛各自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刚刚坐下,左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看女夫子还没有来,她又挪到了桌案的最右端,探出半个身子同与她隔了一条过道的顾簪云小声道:“不过那日我见到顾三姐姐和她夫君了。”左茶的脸渐渐红了起来:“两个人……特别……特别恩爱。” 话音刚落,教刺绣的女夫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左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左茶被吓得浑身一抖,飞快地把头缩了回去,等了片刻见女夫子没什么反应,又一点一点地把蒲团挪回了桌案正中的位置。 所幸教她们刺绣的女夫子的脾气算是好的,见状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警告地看了左茶一眼,随后便开始授课,一一指导屋里的诸位小姐。 顾簪云上回的一副晚桃图还没修完,这会儿正细细择选颜色相近却又不尽相同的各色丝线,以求尽可能绣得逼真。 女夫子一个个地看过来,见顾簪云的绣品,暗暗点了点头。 虽然用深浅不一的丝线的法子是她早就教过的,用这个法子的也不是只有顾簪云一人,但她是用得最好的,对色彩的把握尤其到位。 一个上午过去,顾簪云总算完成了这幅晚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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