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溪惊怔,她一直以为那时自己没暴露,因为他言谈间同平日里并于差异,竟早就知道?却未曾揭穿她...... “我对你的容忍,漠视你做的那些可笑行径,全然因为女娃尊重你。你非但不懂收敛,更不曾悔过自己所作所为,如今还想故技重施,是为诱试我对楠艾的感情?还是想与我共醉云雨?” 老祖字句不留情地戳穿她的诡计,直把帝溪说得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好不窘迫、甚丢颜面。 帝溪最怕这样的他,一双藏星眼生得明亮夺辉,当他认真审视时,这眼即刻锐利得能窥探他人心底不见光的暗处,让人无所遁形。 她多半怀着埋怨和忿忿不平,自己的心事早已悉数被他剖开,他却冷静得视若无睹,不曾给予任何回应。 爱不到,恨不能! 她哑着被扼住的嗓子:“当初我是羞于启口道明心意,却也未曾做过有损你和女娃关系的事。今日确是我不对,见你醉酒,想靠近些,又怕你拒绝,却才幻了那般模样,只因你只容她接近。你若觉得我举止荒唐不齿,辱了你心爱之人,直接惩罚便是,我不多言一字。” 呵!字句都在试探,诚然不知悔悟二字!老祖不愿与她费口舌,撤下缠绕她脖子的雾丝,纵跃而起,已悬立于树梢。 “即便我醉意深,你也莫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下次再犯,我便废你半生修为!帝轩也救你不得!”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腾雾离去。 帝溪心头涩痛,回神来,提步忙追去:“拂墨!” 可他速度极快,眨眼就快消失在视线内。 帝溪飞冲奋追,扬声高喊:“那日我帮楠艾治疗,窥到了她的心思!她有意中人!” 远处黑影蓦地停住,滞在半空。 片刻,老祖缓缓转过身,弦月被云遮了半数,黯淡月色下的脸,瞧不见分明。 帝溪靠近些便也停了云,细观他神色,却分毫看不清,只觉他面容越发模糊,似隐没在雾中。 她试探地问:“你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话出口,良久未得回应。帝溪不明他意,只知他正盯着自己,像思量又像审度,琢磨不透。 若他真喜欢楠艾,听这话理当有些反应,怎瞧着无动于衷?亦或惊呆了不成? 帝溪正疑思,开口欲再问,猛地一道掌风呼啸袭来。她甚至未来得及出手防御,腹上猝然受下掌力,倒飞几十丈,摔落在地。 长发散落,狼狈不堪。 她撑着双臂,腹间胸口剧痛顿时传来。皱眉咬牙,忍下翻涌在喉间的气血,艰难站起身。 他这掌不轻,肋骨悉数断裂,五脏六腑约莫也是破裂半数。 裙中的双腿打着颤,本是摇摇欲坠,她却傲着脊骨不动不摇。再如何痛也比不过心口滴血般的痛楚! “你竟胆敢滥用幻术窥探她的心思!”厉声如雷,震得山林谷间轰隆作响。 老祖飞至她上方,严正警告:“往后我若得知你再对她随意使用幻术,就不是今日一掌这般简单!望你自省自觉!” * 良久,风掠过,遮月的云尽数散去。 帝溪显露在月色下的脸惨白无比,她再忍不住,弯身吐出大口血来,原本的绯色裙裳染得更妖艳。 她双臂环于腹部,大笑出声,似哭的笑声听着悲凉,在夜下森森瘆人。 片刻后,帝溪抬眼远眺他离开的方向,朦胧泪眼迸出愤恨,须臾又交织着得意:她早已忘却了对你的感情,你越想得到她,越得不到啊! 丛林间,闻声而来的帝轩隐在暗处,长长叹一口气:劝也劝过,骂也骂过,他已无能为力。只盼她早些懂得放过自己,莫再执迷不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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