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因为你们害怕。”卡兰极力争辩,“牧场会给牛羊听音乐,因为牛羊本身没有能力成为贝多芬、莫扎特。而你们剥夺黑发人种的受教育权,恰恰证明了黑发人种有能力实现你们独占的一切成就。你们害怕失去特权,所以用劣币驱逐良币。” 卡兰情绪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希欧维尔用食指轻敲手杖,声音依然平静:“你说完了?去把外面收拾干净。” “不要——”卡兰梗着脖子怒道。 希欧维尔立即用权杖指着她,低声威胁:“听话一点,孩子,不然你会很痛苦。” 他的眼睛很漂亮。 视线很可怕。 卡兰第一次看见比三万里海底更寒冷的蔚蓝色。 与之相比,雪一般的银发都算是温暖了。 她走出去,一片片拾起地上的玻璃,心里又开始唾弃自己的懦弱无能。 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到呢? 为什么,在别人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除了恨,除了畏惧,除了痛苦。 她能运用的武器太少了。 联想到其他黑发人种的命运,她清楚地意识到,一旦连“知识”也被剥夺,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或许她可以捡块玻璃把大公刺死。 卡兰思考着这之后会发生什么。 拉斐尔继承爵位,开始变本加厉地报复黑发种族。女王也还活着,女王仍受希欧维尔家扶持,她会一步步走上帝国顶峰。簇拥着女王的上层贵族不受任何影响,他们依然享受特权,蓄养奴隶。 帝国是个非常庞大的金字塔,只缺一两块积木是不会倒塌的。 她手里这块可以杀人的碎片,相对于这样一座金字塔而已,实在太无力了。 卡兰把地上的书本捡起来,踮着脚放回去。 最后一本厚厚的不列颠辞典,是她拿来揍拉斐尔的。 她小心地把书往里塞,指尖抵着发白,但是人不够高,怎么都放不上去。 希欧维尔一直在沙发上看着。 看她踮起脚,圆润小巧的脚趾从袜子破洞里伸出来。看她将手用力抬高,衣摆往上提起,露出腰间白皙的皮肤。 稍微侧点头,可以看见她前面的腰线。 因为瘦,胯骨明显,所以那位置的线条更加清晰。 这么看,她一点也不显孕。 希欧维尔琢磨着,这孩子就算能生下来也不会有多健康。 这时候,卡兰忽然发出短促的惊呼,手里那本书从最高处掉下来。 但是书没有落在她身上。 有陌生的温度贴近她后背,替她把辞典放回最高处。 希欧维尔放好书,掐着她的腰,把她转了个身,按在书架上:“我可以让你回学校。” 卡兰觉得在这姿势下他不会说任何好话。 “别碰我。”她咬了咬唇。 希欧维尔觉得她刚烈的样子很可笑——谁会想碰她呢? “只要你好好取悦我,我就让你回去,怎么样?”他低声问道。 卡兰几乎是没有迟疑地说“可以”。 希欧维尔以为她要痛苦挣扎一番,然后他就可以借机羞辱她了。 没想到她会直接答应。 “我都说可以了。”卡兰怒气冲冲又毫不犹豫,“随你怎样吧!” 希欧维尔陷入进退两难的沉默。 卡兰早就觉得他是想嘲讽羞辱自己,看他这脸表情就更确定了。 “懦夫。”她不想示弱,甚至企图嘲弄他,“你不过是女王的走狗罢了。” 希欧维尔危险地眯起眼:“那你又是什么呢?作为我的奴隶……” 卡兰挣扎道:“我不是你的奴隶!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她说话时贴太近了,呼吸轻吐在他的脖子上。 希欧维尔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点。他皮肤上又生出那种异样的刺痛,手套好像隔绝不了她腰上肌肤的触感和温度,这让他很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