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阿诺到了书房。 他比他哥哥紧张一万倍。 希欧维尔觉得处理阿诺简单多了,训一顿就行。 他会老实一阵子,然后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疼,开始重蹈覆辙。 希欧维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将他彻底掰正。 家庭教育对希欧维尔来说本来就是件难事。 真不知道那些人丁兴旺的家庭都是怎么处理子女关系的…… 有时候一件生日礼物,一个座次安排,甚至是一个眼神,一句不恰当的话,都会在孩子们心中埋下不安定的种子,最后爆发为不可收拾的利益争端。 以前两兄弟还小,阿诺很敬慕拉斐尔,拉斐尔也很照顾阿诺,两人之间从未有过摩擦。 但是他们渐渐成长,矛盾终归不可避免。 希欧维尔是独生子,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 蒂琳家有五姐妹,她应该很懂。 他决定跟蒂琳商量一下。 在此之前,他要把蒂琳的玫瑰花园恢复原状。 * 花园事件后,卡兰再也没见过拉斐尔,也没有见过阿诺。 阿诺本来说好让她一起上化学课,结果也没有兑现。 拉斐尔则以感冒为由取消了晨跑。 卡兰想不明白为什么。 她每天擦拭教堂的彩色玻璃窗,身体每况愈下。 这里从早到晚回荡的圣歌和悲悯虔诚的祷告,让她一个无神主义者都觉得自己万分接近天堂。 她觉得死是好事。 有时候生命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但她不敢自杀。 她觉得自己本质上还是个自私懦弱的人,心理也不够强大,最多有一点无关痛痒的乐观主义。 如果能逃避,她绝对不会选择抗争。 她这样的人活着也没什么用。 卡兰心情沉郁地在教堂等了几天,终于等到周日祷告。 祷告结束后,大公会在教堂里单独呆几分钟。 卡兰设法避开神父和修女们的耳目,主动接近了他。 希欧维尔换了身肃穆的黑衣,胸口垂着纯银的白色十字架。 他的长发有种圣洁的坠感,与纤细冰冷的银饰非常般配。他在落日中晚祷的样子简直就像奇幻电影海报,美丽得让人分辨不清虚真。 希欧维尔已经察觉到了小奴隶的靠近。 他无视她,拿起权杖起身离开。 卡兰站在他面前,没有避让。 希欧维尔皱眉看了看旁边,希望能有个仆人把她轰走。 “我好像怀孕了。”卡兰面无表情地告诉他。 希欧维尔手里的权杖掉了。 他下意识地冷笑一声:“你说什么?” 希望是他听错了。 天啊。 千万,一定要是他听错了。 “你再说一次?”希欧维尔视线冰冷,刺入卡兰的眼中,她的情绪毫无波动。 “我说,我可能怀……” 希欧维尔捂住了她的嘴。 他已经看见下一个单词的口型了。 她可能怀孕了。 “来这边。”他把卡兰带到忏悔室里,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这边没人。” 卡兰看着他关好门,不安地在忏悔室里徘徊,心里仍然没有什么波动。 希欧维尔家不可能接受一个混血私生子。 大公会想方设法摆脱她——比如把她沉进湖里。 卡兰觉得这样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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