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大些的马车,第三天清晨天一亮,就启程往北去。 秦霜秦夏老马识途,她们对西北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京城, 每往西走个七八里路, 就朝着天空发出一个危险的信号, 云招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暗自祈祷魏尧能早日看见,在路上一刻都不敢停歇,越往北走, 不仅风越来越大,出了直沽的时候, 天上就开始飘下鹅毛大雪, 不得已停车, 给马套上特殊的冰雪用具,再继续赶路。 接连赶了十多日, 到了那种积雪特深的地方,云招福掀开车帘子往外看, 到处都白茫茫一片,她已经换上了纯正的北方的厚重棉衣,偶尔下车休息, 都能感觉空气的稀薄,对于一个不适应北方天气的南方人来说,这突如其来的历练是痛苦的,以至于云招福这些日子几乎是肉眼能看见的在消瘦,马车颠簸的厉害,风餐露宿,艰苦的很,再加上身体各种不适,而这些,云招福都没有跟秦霜她们说,一来怕耽误行程,二来,即便是说了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一天天的熬着,幸好在十多天以后,她的感觉就没那么明显了,身体已经开始有些适应。 太阳下山,几乎没什么光了,三人就在林子里找了一块空地,把积雪都清理干净,搭了一个棚子出来,生火烧水,秦夏拿了干草去喂马,顺便给马身上裹上被子,四蹄裹好脚套,拴在一棵树上,秦霜递给云招福一杯热水,云招福戴着皮帽,裹着皮袄,一张小脸瘦的只有巴掌那么大了,秦霜累了一天,每天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可以稍微的放松一下,见云招福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的模样,秦霜忍不住对云招福问: “王妃,这一路走来,你后悔吗?想过回京城吗?” 云招福被热水氤氲的很舒服,呼出一口雾气,感受了一番林子里的冷冽寒风,果断摇头:“没见到魏尧,我就不想回京。” 秦霜为之所动,仍旧疑惑,虽然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但是她一直没搞懂云招福非要来吃这种苦的缘由。 “可这是为何呢?王妃就算过来西北,对王爷也没有什么帮助,你若在京城里,至少生活的安逸,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女眷一般都很少随军,就算随来也大多都是侧室或妾侍,像您这种身份的主母,原无需如此冒险的。” 云招福将水杯的水三两口喝完,耽搁久了,水很快就凉了,喝完之后,把杯子递给秦霜,呼出一口白气,将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 “因为我不想孤零零的在京城等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人。” 魏尧是皇子,在外人看来,他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心里的实际感受呢?从小经历了那场变故,生母离宫,外祖流放,生父不喜,他每走一步,都是靠的他自己,没有人在他身边陪他,他很孤单,也很疲惫,若是不救生母和外祖一家,他心里良心不安,可外祖他们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他的父皇和兄弟,他又不忍动手,只能想出这种置之死地的方法,他想用这一系列的事情的抉择,逼迫自己做出决定,然后痛苦的摘出他们的那场战斗,不管哪方成功,都不算是他亲手参与的。 云招福理解魏尧的苦处,所以,才更加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她从踏出京城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哪怕是死也要和魏尧死在一起。 秦霜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不再多问什么,她素来敬佩有情有义之人,从前她只觉得王妃是一个娇滴滴的京城贵女,但是这一次,王妃刷新了她对京城贵女的印象,原来就算是养尊处优的人,也能这样果敢决绝,就算是为了成全王妃的这一片诚心,她们说什么也要把王妃安全的送到王爷身边去才行。 再行几日,秦霜指着前方的山头对云招福说道:“王妃你看,前面那座就是龙虎山了。” 云招福大喜:“那咱们快到了吗?” 秦霜摇头:“还有至少四五日吧。俗话说看见青山,跑断马腿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也算是快了。” 近两个月的奔波,终于算是看见了头,秦霜让云招福下马车休息休息,正好可以给马喂点干草和水,秦夏在平地上找了一个小山坡,又开始对着天空发出一些云招福看不懂的消息。 这一路她们发送了不少,却都没有回应,不过今天却是不一样,在那西北角的方向,居然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回应信号,秦夏惊喜的跑过来,说道:“太好了,他们终于看见了。目测离我们该还有七八里之地,兴许咱们不需要四五日就能跟他们汇合了。” 云招福也很惊喜:“是魏尧他们吗?” “应该错不了,我们传递的这种信号是裴家特有的,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