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学院的是我,谢谢。”开口的是挨着何之问的男同学。此人个子比何之问高一些,但非常瘦,胳膊腿仙风道骨的程度只有乔司奇可以与之拼一拼,还未必能拼得赢。他的头发比一般男生要长一些,刘海几乎要遮到眼睛。普通男同学留这样的头发要么显得邋遢要么显得娘,可放在这人身上就与其自身气质特别贴合,尤其这人还很白,一张脸秀秀气气的很干净,要真剃寸头,倒别扭了。 宋斐佩服地看了眼赵鹤,能把这么一位从头到脚散发着艺术气息的同学记错,也是本事了。 赵鹤倒挺心情舒畅,拢共就五个“室友”,现在跌跌撞撞弄出来四个,剩下唯一的女同学直接用排除法就出来了:“这是心理学院的冯起白。” 瘦弱文静的眼镜妹子身高只到赵鹤肩膀,闻言抬起头,一声叹息:“我叫黄默。” “我才是冯起白!”雕塑系冯同学受不了了,烦躁地抓抓头发,问赵鹤,“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别人不管名字还是院系,多少赵同学还能记住一样,到自己这里可好,一片张冠李戴。 赵鹤也很憋屈:“你们一个个玩深沉,不说话,嘴闭得跟进了渣滓洞的革命先烈似的,我能记住名字都是我超常发挥!” 冯起白一掌拍到案板上:“现在外面都什么样了,一学校怪物,见人就啃,我们要还能活泼起来那得心多大?!” 赵鹤一脚狠踹案台腿:“那你还突什么围啊,宿舍里等死得了,反正你现在和死了也没两样!” 冯起白:“你他妈再说一遍!别以为你膀大腰圆我就不敢揍你!” 赵鹤:“我还真不怕,来,冲脸上打,谁躲谁孙子。” 冯起白:“我操!” 赵鹤:“你操谁呢?” 冯起白:“我操你呢!” 赵鹤:“你再操一个?” 冯起白:“我又操了!” 赵鹤:“操渴没!” 冯起白:“有点!” 赵鹤:“锅里头有凉白开!” 冯起白:“知道!” 目送冯同学向灶台远去,又收回目光打量一下气喘吁吁的赵同学,宋斐和林娣蕾不自觉手牵手,共同向后退了两大步。 宋斐:“他们的心理状态好像都不太稳定。” 林娣蕾:“要不咱俩还是跳下去吧……” “没事。”唯一的女同学,心理学院的黄默不知何时来到他俩身边,镜片后的眼睛友善无害,温和平静,“我们昨天刚从宿舍冲出来,现在还没缓过劲,出现应激反应正常。” 黄默的声音乍一听平淡无奇,但听着听着,就让你不自觉放松下来。 “你们昨天才跑出来?”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到女同学,林娣蕾不自觉就想多跟她说说话。 “宿舍里待不下去了,吃的都消耗的差不多,又总有同学跳楼,后来我就听见男生楼那边有人喊,动员大家往外冲。我就和几个同学……”黄默说到这里,原本平静的眼底涌出悲伤,她垂下眸子整理情绪,好半晌,才继续道,“其实男女生宿舍往外冲的有三四十人,冲到超市的时候还有一多半呢,后来超市没进去,等我们再想往食堂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只剩下我们六个。” 黄默没有哭,她控制情绪的能力比普通女生,甚至是男生都要好,可悲伤与黯然是掩不住的。还有恐惧,那种即便现在暂时安稳了,一有动静仍然忍不住战栗的深深的恐惧,即便努力克制,仍然可以清晰感受得到。 宋斐和林娣蕾看得清楚,感觉得明白,因为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或者说即便战斗了这么多天,再面对丧尸,他们还是会害怕。可是与尸潮刚爆发时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们多出了敢于直面恐惧的斗志和勇气。 “那帮孙子在里面呢。以为帘子挡着我就看不见了,靠!”也跟着冯起白过去灌了几大口凉水的赵鹤,冷着脸走回来,接着黄默的话头道,“我当时就趴在门玻璃上,那棉帘子有缝,看得清清楚楚,全他妈我们系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真他妈狠,我快喊哑了,就是死也不给开。” 宋斐没接茬,只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