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俊义接到飞报,得知忠义堂有变,大惊失色。 招安终于有了眉目,即日便可复为良民,这时候出乱子,他卢俊义第一个不答应。为自己这一身本事所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早就对江湖拼杀之事心灰意冷。 更何况,听那报信的小喽啰语气,燕青在东京任务失败,眼下生死未卜。 略微披挂,带上柄刀,让手下人去聚拢其他几个兄弟。走路太浪费时间,跳上马,直接提缰上山。 没奔两步,面前却横了另一匹高头白马,大摇大摆地把他挡在路当中。 卢俊义不得不勒住马头,再一看对面的人,恍惚不知所以。 “你……是你……” 史文恭面容有些疲惫,右手拢在袖子里,朝他抱拳:“师兄,别来无恙。” “你不是……你……” 史文恭乐得欣赏他的惊慌,“师兄何事这么着急,难不成是赶着去做官的?” 卢俊义到底见过些大风大浪,很快镇定下来,左手攥紧了缰绳。 “你没死。” 史文恭微笑:“蒙贵人相助,天意留我性命,师兄很失望罢?” “怎么来的!谁放你上山的!” “这你不用管。上次没跟师兄切磋个痛快,实在是可惜——你们是几对一来着?今日不知师兄是否肯赏脸,让我再试一次?”顿了顿,又慢慢说:“小弟我眼下身有残疾,师兄却也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论一对一,未必打得过我。” 卢俊义知他性子,一件芝麻粒儿大的仇能记上一辈子。知道多问无益,岿然不动,说道:“谁让你里通外国,害我梁山兄弟?你今日死性不改,又来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史文恭只是冷笑。卢俊义大怒。 “不错,上次我是情非得已,但也不后悔搠你的那一枪!要打快打!” 说毕伸手从腰间拔出刀来,精光闪亮。顺带悄悄地朝躲在一边的小喽啰使个眼色。 史文恭一看,有些过意不去。 “师兄惯用的是枪,今日拿的却是刀——何必让我占这个便宜?” 一杆带钩金枪丢过去。卢俊义一把接住。定睛一看,有些怔忡不定。 “这、这枪……” 怎么如此眼熟,更不像是史文恭惯用的。 史文恭看出他的疑问,从容笑道:“是管那个……叫什么来着,嗯,金枪手徐宁……管他借的。也许不太顺手,师兄将就用吧。” 他自己绰着一杆长柄狼牙棒,挥了两挥,便皱眉头,手一扬,狼牙棒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擦的一声,落在一丈以外。 “这个太沉,也不好用。师兄容我换一杆。这个还行……” 卢俊义目瞪口呆,脱口叫道:“你把秦明怎么样了?” 整个梁山,使狼牙棒的只有霹雳火秦明一人。眼下秦明的狼牙棒却落在史文恭手里。 史文恭挑挑眉毛,不答话。事环上摘下韩滔的枣木槊,掂一掂,又摇摇头,丢进路边的乱石堆。再顺手提起单廷珪的黑杆枪,撇嘴嫌弃,一撅两段,丢在地下 最后拿出来的,是李应的浑铁点钢枪,上下抚摸一遍,试着抖一抖,这才满意,笑道:“师兄请。” 卢俊义一身的燥汗。不是害怕,也不是惊慌,而是混合着不可思议的愤怒。 他如何不记得,这些被史文恭随意丢弃的兵器的主人——金枪手徐宁、霹雳火秦明、百胜将韩滔、圣水将单廷珪、扑天雕李应……都是当初参与攻打曾头市,立了大功的。围着史文恭,几场车轮战,直将他逼得几乎是个死人,马背上沾满鲜血。 这些人,论武力,个个独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