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坐牢喽!” 这话说得过分了。宋江脸一沉,“兄弟如何出此言?咱们既受了招安,便已经是国家的人,得时刻想着尽忠守法才是,留着旧时强盗习气,等着让那些大官抓咱们把柄呢?” 不少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气氛一下子冷了。 宋江趁机敲打,又说:“宋江是郓城小吏出身,犯下重罪,托赖众弟兄救护扶持,尊我为头,今日许身国家,得为朝廷良臣。多少双眼睛盯着,兄弟们万万不可忘记,使不得以前的旧脾气。就算日后出人头地,也万不可得意忘形,授人把柄。咱们是梁山泊的义士,不管身份高低,一定要记桩光明磊落’这四个字,方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父母祖宗……” 一番话说得众人心悦诚服,笑道:“还是宋大哥有见地。” 忽然听得门口有人叫道:“梁山泊的义士,如何便是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了?” 声音雄浑矫健,在一派温吞气氛中,有如穿云裂石,直击人心。不少人当即转过头去,当即一惊一喜:“武松兄弟?” 喜的是这人不是传闻病重多日,此时生气勃勃的出现,大伙纷纷招呼:“嘿,这是听说宋大哥设宴,他也等不及了!兄弟进来!” 惊的是他那句话。便有几个人皱眉不语,想着他许是憋闷久了,闹脾气呢。 林冲做和事佬,微微责怪的语气:“兄弟瞎说什么呢?既然来了,坐下喝一碗酒。” 只有宋江惊得说不出话,和吴用迅速对望一眼,手头的酒杯拿起又放下。 第一反应是有内鬼。他力气再大,赤手空拳,挣不断两指粗的铁链。 左右看看,刚要吩咐什么,武松已经大踏步迈进来,威风凛凛的在厅中一站,整个忠义堂都嗅出些许杀气来。 “宋大哥,兄弟再问一句,你敢说眼下的水泊梁山,事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 铁链曳地,铮铮有声。这才有人看清楚他手上镣铐,此起彼伏的惊呼。 宋江厉声道:“你站住!你来做什么!” 吴用附和:“要对宋大哥无礼么!给我轰出去!” 忠义堂内众人大多一头雾水,当即有几个不假思索的听令,乱哄哄嚷道:“武二郎,你失心疯了!敢这么对宋大哥说话!” 站起来便要去轰他出去。却忽然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李忠陪着小心说:“兄弟急什么。” 此时又有几个人睡够了懒觉,来忠义堂赴宴喝酒。见了厅中一片肃杀气氛,也是一惊。 张青孙二娘坐在门口,悄没声上前,将新来的人拉到一边,高声朝里面叫道:“武兄弟冷静些儿个,莫要轻举妄动!” 似乎是冲着武松说的,手底下却把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牢牢地把住了。 武松虎目含威,飞快地环视众人脸色,一扯手中的铁链,朗声道:“大哥若是真的光明磊落,何惧武松一言?你是为了兄弟们前程着想没错,但为了这份前程,不惜挑起北疆与江南两重战火,让多少无辜之人牵连送命,敢问大哥,你心安吗?” 吴用急叫道:“这厮病了,胡言乱语乱伤人,因此才下令锁住,免得他发狂发癫。吕兄弟,郭兄弟,给我把他拿下!” 这人双手锁着,施展不出武功,怕他作甚! 吕方郭盛听令上前,一左一右,“武兄,得罪!” 武松岿然不动,沉声道:“兄弟们要是觉得我胡言乱语,那就放马过来。咱们混江湖的,讲的是披肝沥胆、诚心正意,大伙都生着干干净净一双眼睛,玩不起指鹿为马那一套!” 一句话的光景,情势瞬息万变。在他说“放马过来”的时候,已有三五人真的放马过来,几双拳头同时击到。武松凝神聚力,将吕方郭盛一边一个甩脱出去。扑通扑通几声闷响,正应和他那句“披肝沥胆”。等说到“指鹿为马”的时候,脚底下连环两步,伴随着铁链的刷刷声,轻轻将项充李衮踢开去。最后“套”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