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薄念慈低低地说,声音越来越轻,像要睡着了,“蜈城恶鬼与我何干?难道正道之女路见不平,见不惯世间灵异事,非除魔卫道不可?” 除魔卫道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十足嘲讽。 之前“以身饲魔”也是他口里的话,令梨琢磨着,薄念慈魔修归属感还挺强,指不定和送出死人鞋的恶鬼攀亲带故,不想大水冲了龙王庙。 恶鬼害人,放在平时令梨是一定会管的。 如今身不由己,她能不能管到这个闲事,要看恶鬼识不识时务。 令梨静静地看向毫不客气占据床铺,昏昏欲睡的男人。 那双带着讽笑的暗红色眸子合拢了,困意染上男人俊美的脸,衬得他安静乖觉,睡眠安稳舒适。 薄念慈定然不惧恶鬼,若不是令梨半夜闹事,他眼皮都不会掀一下。 反过来,只要令梨又一次被恶鬼缠上,他不情不愿也得起床,满腔不耐和烦躁无处发泄,冷眼寻个承接怒气的倒霉鬼。 “明日定叫它有来无回。” 令梨小声自语,走到床边。 薄念慈睡在她之前躺过的位置,令梨起身起得很匆忙,来不及抚平床单的褶皱,被窝中体温尚存。 温热熏得梨香暖洋洋的,薄念慈不喜欢令梨,却喜欢她身上的气味。 半夜被吵醒的烦躁在融融花香中消散,他刚一闭上眼,黑甜的梦乡云雾般缠住他的思绪,陷入温暖柔软的云床。 可人不在,残留的气味随着时间越来越淡,只剩一缕将散未散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抓不住摸不着。 薄念慈上半夜睡得有多舒心,下半夜就有多不悦。 晨间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薄念慈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烦人的小混蛋说了句“旧鞋见不得光,天亮就没了”,脚步轻快地走进庭院。 她喂了池中的锦鲤,以剑气扫干净了院中飘落的红枫,练完一套基础剑法,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都金丹期了竟还没辟谷,薄念慈睡意浓浓地想,不如饿她几天几夜,帮她“克服”这个毛病,不必谢他。 院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向屋内,饥饿的人质选择来找她的绑匪兼临时饲养员,她真是胆子大,半点不怕事。 “怎么还在睡?”女孩子嘀嘀咕咕,小声骂薄念慈像只猪,又悄悄捂了嘴,换上假模假样的恭敬语气:“尊者,你池子里养的锦鲤能吃吗?长得可肥了,不用再喂了。” 养锦鲤是为了拿来吃,不错,是小混蛋的逻辑。 为了问话,怕疑似睡成猪的男人听不清楚,令梨站得很近,身子微微前倾。 薄念慈以为她昨晚看出了他恐怖的起床气,能识点趣。没想到人家为了吃到一口胖鱼,火中取栗都不怕,更不惧叫他起床。 是不是该下狠手管教,才能听点话? 薄念慈右手伸出被子,令梨以为他要说什么,身子又往前探了探。 她动作间带起的微风染上浅淡的梨花清香,宛如昨夜梦中温暖柔软的云床。 薄念慈欲掐令梨脖子的手一顿,转而拽住她的小臂。 一阵天旋地转,令梨摔倒在床铺间,脑袋砸在被子上,眼冒金星。 幸好床足够软,否则她后脑子定要砸出碗大的鼓包。 “呆在这里。”男人含着倦意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手臂的重量压在令梨腰间。 “敢动一下,折了你的腿。” 作者有话说: 小梨:好饿,能不能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