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唉……”要如何解释呢?文化与文化之间的差距有如鸿沟,要想讲清楚,那必须得从古罗马帝国时代和希腊文明在雅典卫城滥觞的时候讲起,讲完了古典艺术,这才能讲文艺复兴和这之后的艺术发展。 端王等了一会儿,瑶光默默看着他,最后说,“你曾问过我,从何处来。大约,就和三剑客所处的世界差不多吧。但是,到了我那时候,许多国家早就没有帝王贵族了,有位国王,甚至得自己骑……哦,骑马,去上朝。”丹麦国王骑自行车到王宫上班的事大家全都知道了吧? 端王沉思片刻,大约是实在没法想像,只得摇摇头,“那确实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你继续说吧,想到什么说什么,多说一些。” 瑶光想,好吧,是你自己要求的,我也不怕你接受不了啦,“在我常住的国家,女子也能科举,能做官,能自立门户,没有嫁娶之说,男女合则聚,不合则散,哦,女子和女子,男子和男子亦可如此。” 这点很重要,得给他好好灌输一下。不管刚才是她脑子被美色融化了,还是她终于决定坦然面对他和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有的性张力和吸引力了,总归,她得让他知道,就算他们这样了,绝对不代表她会遵循这里的惯例,更别想什么让她跟他回王府之类的。 “也没有所谓‘忠贞’‘守节’之说。忠于自己,才是最值得尊重的。嗯……你们不也说‘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么?心之所向,身之所往。一个人倘若不能忠于自己的想法,又有什么‘忠诚’可言?” 所以,你也别想着要我从此保证就你一个。我保证不了。我也不想保证。爱一个人是给他自由,自己也自由,在相处时真诚对待,友爱尊重,如果能促进相互进步就更好了,如果不爱了,移情别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友好道别,珍重再见,觉得对不起对方而明明变心了还留下,那才是对对方最大的侮辱。谁也不是谁的囚徒。 她看到他的神情一点点更加凝重,半开玩笑说,“还有,我为人画像,收费不赀,许多人花了钱还要排上两三年的队,才能进我的画室。他们会把我所画的画像挂在厅堂中展示。我提醒你,画中人,可穿得比你现在穿得少多了。” 端王低头看看自己,神色更是阴晴不定。 瑶光静静不出声,等着他消化她刚抛出的这些信息。尽管上次来她别院时此人言论已算是离经叛道,被她归为在这个时代少有的能与之平等交谈之人,可是,他对她这些想法能够接受到什么程度,她并无把握。 过了半晌,他问她,“那你,是否有……”他皱眉想了片刻,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瑶光替他说,“丈夫?” 他摇头,“你已说了,没有嫁娶之说,那又何来丈夫妻子之说?大约,只能用伴侣?” 她接话道,“你是想说,长期伴侣?” 他又思索一下,认可这个词,“你有么?在你来的时候?” 瑶光莞尔,“没有。从来没有。”她看到他眼中闪动喜悦,赶快把这点带着期待的小火苗给按熄,正色道:“可我有过很多情人。并且,就如同这里的男子一样,越是地位高、能力高、才貌出众之人,就可以拥有越多情人。” 端王的脸色在这一刻很不妙。 要是一天之前,或者几个小时之前,如果他露出这样的神情,瑶光觉得自己很可能又“苟”起来了,明哲保身嘛,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她必须得把一切说得尽量清楚,不能给他任何生出不切实际的期望的机会。 “我猜,你接下来会问我,我在我从前的世界中,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她轻声说着,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直视他的双眼,“你愿意知道的话,我就如实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们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当你是端王殿下,你依旧当我是坤道韩瑶光,出家之前曾是你的良娣。” 他和她对视着,两片薄唇抿成一线。 这一刻,他和她确确实实是平等的。不过这世间一男一女。 “我愿意。你说吧。” 她笑了。 “我周游过许多国家,在异国长居,后来,我被授予该国骑士勋衔。”瑶光说的全是实话。她穿越之前那年,确实被授予ordre des arts et lettres 法国艺术与文学勋章,以此表彰她的艺术贡献,尤其是她对文艺复兴时期画作的修复。 骑士勋章由拿破仑皇帝创立,后来在戴高乐总统倡导下重新设立,意在彰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