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有这样的租约,现在不想娶了,只想要回聘礼并筹办婚事的钱。” 县丞瞪他们一眼,“媒婆呢?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媒婆忙不迭喊冤,“大人,小人也被曹家蒙骗了!曹家大嫂说她家妹子想再嫁,要寻一户年貌相当的人家,谁知今日迎亲时才知道她妹子其实并不愿意再嫁!可见他们家说谎成性。” 县丞怒道:“曹家大郎大娘子何在?这媒婆与张家说的可是真的?” 曹娥的哥哥对着她挺凶,说打就打,要骂就骂,对着县丞却腿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他老婆倒还好一些,分辨道:“大人,自古寡妇归家,婚事全凭父母兄长做主,我家给妹子找的人年貌相当,家境也算殷实,可不是起着害她的心!我们也不知道她生意上的事呀,怎敢有意蒙骗?” 她话音未落,曹娥连声,“呸呸呸!就是中秋时我把话摊开了说不过继你儿子,你才起了这个坏心!谁要改嫁谁去!我绝不二嫁!” “你不嫁人,又不过继我儿子,将来老了叫谁养?” “我日常每月也出五两银子奉养爹娘,老了自然也有积蓄。再说了,我就不能到育婴堂抱两个孩子么?” “你们看看,宁愿把家产给没血缘的,也不留给她亲侄子!可见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禁声!”县丞抓起一旁一个衙役的锣锤“当”地一声敲在锣上,顿时无人再敢言语。 县丞问:“谁是曹娥?” 曹娥跪拜,“是小女子。” “那租约可是你所立?” “正是我本人所立。立租约时,因着要求韩道长将她铺子隔成两半,才定了后面条款。” 县丞道:“那便是了。人无信而不立。大周律法在此,租约两方共认,没什么好说的。张家若想娶她,就将租约连人一并承过去,若不想娶,便在此撕了婚书,由曹家退回聘金。”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张大郎等先一喜,又问,“大人,那我家办婚事的钱……” 县丞喝道,“你们要结两姓之好,竟连新娘子愿不愿意嫁人都不知,再说,你请的都是你家亲邻,只当族中请客吧!” 张家人不敢吭声,曹娥哥哥嫂子听了自然不愿意,叫嚷起来,县丞翻个白眼,叫衙役,“去,抓住这婆子给她十个耳刮子!” 曹娥嫂子一听,傻了,“大人为何打我?”她吓得连声叫“冤枉!”“冤枉!”她跳起来要跑,又哪里躲得过去,被两个衙役一边擒住一条胳膊,将手臂拧在身后,再往后膝一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另一个衙役早拿了竹板做的掌板往她脸上啪啪打起来。 这掌板是专门用来掌嘴的刑具,十分沉重,十个耳光下去,曹娥嫂子脸皮紫涨,肿如猪头,疼得鼻涕眼泪和着鲜血掉在前襟上,却再不敢叫喊了。 县丞冷笑着瞥她一眼,“大人们日夜操劳繁忙,今日还得专为你们这等琐事跑一趟,皆因你们糊涂。男婚女嫁,虽说应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得两人都有意方好。且我瞧你爹娘并不十分愿意。这曹娥的店铺生意红火,她还说每月出五两银子奉养爹娘,她若嫁人了,哪还有这五两银子给他们?定是你们要谋她的资产嫁妆才逼迫爹娘将她再嫁,说不定还威胁你爹娘若不如此便不给他们好好养老!” 县丞话刚说完,瑶光立即星星眼鼓掌,“大人俊才!我刚来时,听村民们正是如此说的。您虽不在场,却仿佛亲见一般。” 县丞相当得意地以指抿须,“道长谬赞了。这乡间多有此事,凡此种种,多于争产业有关。” 他对韩瑶光和颜悦色,转过头对曹娥兄嫂是一副吊死鬼脸,吊着眼梢,咧着嘴角冷笑,“你这汉子,忒也糊涂!你妹子既有做生意的才干,你理当和她交好,也受她带契,她将来收养螟蛉子,自成一户,难道不要你帮衬?如此才是合家兴旺之相。只为夺妹子资产,逼嫁寡妹,忤逆父母,着实可恨!来呀,打他十个板子,叫他长长记心,以后别再一味听你老婆挑唆。” 众衙役又按住曹娥她哥,扒了裤子,手起棍落,落肉有声,直打得曹大郎哭爹喊娘,哭叫时又臭骂他老婆“丧门星!臭婆娘!都是你挑事!” 曹娥看她哥被打,先是觉得有些快意,后来又不忍,转念一想又硬起心肠,直勾勾盯着看。 曹娥爹娘早在儿媳被抓住竹板子掌嘴时就被吓得不敢动弹了,这时也不敢出声。 张、曹两家族人更无一人吱声。 张大郎心想,这也算出了口恶气吧。 十下板子很快打完,曹大郎大腿屁股肿起得有两指高,他两个本家兄弟搀扶他起来,他还得给县丞大人谢恩,感谢教诲呢。 县丞叫曹大郎,“可长了记性了?那便把张家的聘金彩礼退还给人家吧!婚书也毁去。都散了!” 曹大郎忍着气痛去退彩礼,韩瑶光这才挽了曹娥去给县丞道谢。 李县丞三四十岁,本以为这辈子就止步于此了,哪想到端王良娣会派人请他来帮忙呢?曹娥一事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