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通了这一节,瑶光略感轻松。但也只是略感。不管是从韩姨娘遗书中总结的,还是看倚云这些日子的嚣张行事方式,毫无疑问,端王妃确实是个傻叉。聪明人能看得长远,可傻叉却只盯着眼前。要是傻叉王妃图着一时爽快非要弄死韩姨娘,太妃回府前就是她弄死韩姨娘的最后机会。 所以,现在才是黎明来临前的至暗时刻。 果然,到了傍晚,莲花还没来送饭,倚云又带了一群人来了。 冬日残阳褪尽,中午飘的那些雪冻得硬了,这群人从梅林中的甬道走来时踩得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斓曦苑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里面传出“砰砰”的闷响,不知韩姨娘在搞什么。 倚云带着的一个丫鬟推了推门,报告说:“门被栓上了。” 倚云命令身后的婆子们:“把门砸开。” 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几个健壮的仆妇立即上去,一顿乱砸,门栓断了,众人一拥而入。 只见韩姨娘站在厨房门前的抄手游廊上,地上放着一把破烂的椅子,她手里拿着两根椅子腿儿,穿了套样式简陋的棉衣棉裤,脚上的小皮靴上也套了一层棉花套,样子十分古怪,但她一头乌发系在脑后,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两腮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一层小汗珠,显得十分精神,哪有上一次见到时那种只差一口气就要见阎王的样子。 倚云盯着她看了两眼,冷哼道:“原来你是装的。我竟被你糊弄了。”她恨恨地看着韩姨娘,越看越气,又开始念经了。这些话瑶光听她说了无数遍,无非是说她狐媚,不知羞耻等等。 跟着来的几个仆妇不敢出声,却悄悄瞅着韩姨娘想,怪不得王爷被迷住了,她都二十五六了,还是花朵一样,就算穿成这个样子,也掩盖不住这般姿色。 倚云念经又念到了重要段落,“……你若还有点廉耻,就该早早自裁,也不留在世间辱没韩大人英名了……” 瑶光挥动一下手中的椅子腿儿,喝道:“住嘴。” 自从被王妃派来辱骂,韩姨娘就一直只有半死不活躺在那儿听着的份儿,倚云还是第一次被喝止,她吓了一跳,不由住了嘴,“你……你……” 瑶光抬起下巴,瞥了倚云一眼,“你什么你?哪家的规矩,竟敢对着主子称‘你我’的?王妃没有好好管教你么?” 原版韩姨娘连王妃都敢正面刚,还会怕你一个丫鬟? 瑶光向前走一步,居高临下扫视众人,“倚云姑娘怕不是王妃家的家生子吧?” 见众人都不吭声,瑶光知道自己猜对了:“怪不得。”韩姨娘要真是被倚云骂得自杀了,王妃很大可能屁事没有,但倚云却死定了。所以,这个倚云并不是真的被王妃倚重的,只是推出来当炮灰的。可怜她一点没想到,周围竟也没一个人提醒她,可见她不是王妃一系的世仆。 倚云露出又羞又怒的样子,指着瑶光,“你——” 瑶光又打断她,“才教训过你,就又犯了。王妃派你来之前,竟没告诉你,我是什么身份?”她沿着游廊昂首走了两步,大声把籍书上写的自己上数五代给背诵了一遍,背到昭阳公主、富阳公主时,她转过身,问脸色发白的倚云,“就算你不知道尚书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我是先皇赐给王爷的,但公主的爹是皇帝老子,这你总该知道吧?” 倚云是没多大见识,却也知道“公主的爹”“先皇所赐”意味着什么,别说是皇帝老子赐的了,就是家中长辈所赐的奴仆,主子们都得高看一眼,她自己就是王妃母亲送来陪嫁的,因此衣食用物全都比王妃身边别的丫鬟高一个档次。 但是…… 她看看高傲的韩姨娘,又想起王妃身边的赖嬷嬷跟她说的话,“若是韩姨娘没了,府里哪好一个姬妾也没呢?等王爷回来,王妃必给你开脸,抬你做姨娘。” 一想到这个,倚云心里一阵火热,心想,出身高贵又怎么了,还不是给送去当了舞姬?先皇所赐又如何?新皇帝可都已经登基五年了,谁还记着老皇帝呀?被赦免了又如何?你全家都死光了。只要弄死了你,死无对证,只说你烧炭自杀后救下来养不好了,难道王妃还会跟王爷说你究竟是怎么死的不成?王府里又有谁有这个胆子到王爷面前乱嚼舌根? 倚云确实如瑶光猜测的那样不是家生子,是外面买来的。她自忖比起王妃身边那几个得用的大丫鬟,自己没从小跟着王妃的情分,必得出力露个脸才能得到王妃信赖,所以赖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