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怏怏地摇头,舔着嘴角想,这不是,怕你们看见心疼,发怒来着,就想……先避避风头。 “我没错!” 一声喊,是赵约,抬着肿起来的脸,抗议。沈与尔使劲眨眼:低调一点啊,祖宗! 安静了那么两秒,上面坐着的两位似乎特别沉得住气。陈老先生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默不作声地用杯盖撇着左手的茶。这个后半辈子投身于古币研究事业的老人家已经是一副学者的儒雅派头。 “没错?” 听到从门口传过来的这个慢条斯理的声音,沈与尔咬着牙齿把视线溜过去。 陈顾返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揣着长裤口袋进来,在五月初的天气里,只穿了一件略显宽松的白色t恤。 他捏住这个小外甥的下巴颏,低头微笑着打量他。赵约被他一点笑意都没有的眼睛吓到哭都哭不出来,余光去看沈与尔:求救。 沈与尔偷偷摊手:打不过啊。 赵约倔强的舌头立刻拐了个弯,他抽着气喊:“我,我有错!” 陈顾返笑了,还是那种没有什么情绪的笑。他拍拍这个小孩的脸:“说说看,全部。” “有人要揍沈与尔,我跟他们打了一架。” “干的不错。”他低头搓了搓两根手指,声音从嗓子里出来又闷了一些,“继续。” “后来……找了别人冒充老师把我们领出局子。” 他只是若有如无“嗯”一声。 “我们跟学校说生病,跟家里说学校有实践活动,去投奔小巴叔叔……” 陈顾返开始看他的眼睛。赵约说到这里已经觉得自己死定了,心都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接下来的事情一口气吐出来:“我不服,去东郊的夜店找……” 沈与尔正在捏着自己的手指,听到这里一下子把头抬起来。惊讶的不得了,这一段真不知道,她给赵约丢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冒充,撒谎,不回家。”他控制着语速慢悠悠地说,像在品味一样,声音不大,却抑制不住的压迫感,“还去了东郊?想找谁?” 这才是最触底线的地方。 陈顾返舌尖从嘴角划过牙齿,笑了一下,很轻。他说:“家规。” 赵约萎靡,虽然姓赵,却从小跟母亲在陈家长大。他握着汗津津的双手,声音好像要飘起来一样:“不……涉黑,不沾黄赌毒,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 “跪下。”陈顾返还勾着嘴角的嘴巴就这么不咸不淡地丢下两个字。看小孩这副样子也是心疼,可有些东西一碰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他的父亲还守在边疆,这个年纪的孩子,太容易出错,小打小闹没问题,碰线不行。 赵约“扑通”一声就跪在陈老先生丢过去的鞭子上,拐着的腿一阵疼。他垂下脑袋咬牙一声不吭,错了就是错了,必须认。 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