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亏。” “您言重了。” 段太太将削好的梨切成块,摆到茶几上让他们吃。 闲话一阵,不多时,段先生回来,进门拎着一袋子菜。段太太迎上去接过,霍观起两个也起身相迎。 “观起来了。”和段太太的态度一样,段先生语气如常,和路秾秾想的全然不同。 霍观起和他打招呼,路秾秾愣愣地,跟着小心翼翼喊人。 他们两个男人在客厅聊天,段先生招呼:“下盘棋?” 霍观起应了。 段太太便把路秾秾叫走:“你来厨房帮我打打下手,他们一下起棋来啊,没完没了。” 路秾秾二话不说,进去帮忙。 见她动作利落,不像生手,段太太问:“在家做饭?” “嗯。” “那挺好,结婚了,两个人过日子,哪能天天下馆子。” 路秾秾听着她这般和蔼语气,鼻尖微微发酸,犹豫着开口:“阿姨……”却不知该说什么。 段太太哪会不知道,她当然知道路秾秾想说什么。 “都过去了。” 低下皱纹遍布的脸,段太太垂眸摘菜,“十年了,大半辈子都快过了,就别去想。” 想了也没用,离开的永远离开,再也回不来。 路秾秾眼角发红,低下头。 “谦语以前和你们最要好,现在你们在一块,结婚成家,他要是知道,想必也会很高兴。”段太太轻声道,“这十年来,观起隔三差五就会来看我们。想那时候,我们还住在望京的房子里,他来一次我们赶一次,又打又骂,他带来的那些东西,不知道被扔了多少。” 怎么会不怨呢。 自己的儿子,被朋友一通电话叫出去,大半夜在路上发生事故,心脏病发,原本预计二十岁做的手术,还没等到,就先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们恨死了,一度怨恨至极。 可那又有什么用? 活着的人痛苦,走了的段谦语也不会高兴。 “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让他进门的。他跪了不少次,比跪父母还勤。糊里糊涂就到今天。” 段太太仍在说,语气幽幽。 “观起话不多,来了就陪老头子喝茶,下棋,一坐就是一下午。我吃什么喝什么,喜欢的东西,比靖言记得还清楚。” “尤其是靖言,他那个臭脾气,要不是有观起在背后偷偷护着,在娱乐圈那种地方,怕是要吃不少苦。” 一句比一句让路秾秾惊讶,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事,霍观起从没跟她说过。 “段靖言他们……” “靖言不知道。”段太太晓得她想问什么,“那孩子脾气犟,观起不让我们告诉他。” 段靖言和段谦语感情好,最黏他哥哥。他们三人形影不离那会儿,他就时常想掺和进来,干什么都想跟着一块。路秾秾总说他小屁孩,不让他跟。 他对段谦语感情有多深,曾经如何把他们当自己人亲近,后来就有多恨。 路秾秾沉默了。段谦语有这个资格,段家人都有。喉头滚烫滚烫的,她沉沉呵出一口气:“阿姨,对不起……” 段太太似是听到又似是没听到,未做应答。过后,将手里的菜递给路秾秾,转过身去:“洗干净,我炒菜了。” 她撸起袖子,系上围裙,在这方寸天地里忙碌,为了招待他们这两个远道而来的段谦语的好友。 平和,平静,日复一日,就像段谦语还在,一切都不曾变过那样。 第41章 回程的车上,气氛比来时更凝重。 一桩桩一件件,若非亲眼看到,路秾秾做梦也想不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静的后座,分列两边,中间隔着空气长河。霍观起沉默着,不予回答。 她锲而不舍:“为什么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霍观起忽然道,“就像你不是也没告诉我,你去医院检查的事。” 追问的路秾秾一愣,看向他:“你……” “对,我知道。你去了医院。”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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