秾秾班上把她拉出来。 她一直说不去,不去。 拽着她跑的霍观起中途停下,看着她说:“那你就当是我想去,是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去,行吗?” 他的眼睛让路秾秾愣了片刻。 三个人,一个是好学生模范段谦语,一个是在老师眼里沉稳上进的霍观起,他俩带着她逃自习,从教学楼跑到后门。 翻墙的时候,霍观起让她踩着自己的肩膀上去,随后第二个翻上墙头。不巧,就在那时被巡逻的老师发现。霍观起趴在墙上,朝段谦语伸手。 指尖就差一点。 段谦语收回手,让他们走:“赶紧跑!” 他留下拦住老师,捂着心口皱眉往地上倒,几个老师也就顾不上打开后门去追,脚步被他绊住。 霍观起带着路秾秾一路跑过两条街才拦到的士,赶在隋少麟离开机场前到达。他们气喘吁吁,看到被二十几个等候的影迷围住的隋少麟,一边和气地和她们说话,一边接过花,给她们签名。 他们站在远远的地方。 霍观起问她:“不过去吗?” 路秾秾只是驻足,怔怔望着那边,许久才说:“不了。这样就够了。” 隋少麟走后,他们离开机场,回程的路比去时慢得多。天已经晚了,没有回学校的必要,赶回去晚自习也结束。 霍观起收到好多段谦语的消息,问他们怎么样,有没有赶上,说自己差点把老师吓一跳,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老师没有让他做检讨,等等等等。 霍观起给段谦语回了消息,和路秾秾朝春城世纪的方向走。 她一直沉默,踢着路上遇到的所有小石头,全无平时一个人也能侃侃而谈半个小时的样子。 走着走着,霍观起带她去了一个山坡。坡道很高,可以看见远处的护城河和大桥。风从开阔的河面刮来,抽得脸生疼。 河面黑漆漆的,只有很远的地方,快要接近桥的那部分才隐约泛着彩光,其余都是浓沉如墨的颜色。 路秾秾望着河面,第一次承认:“霍观起,我真的好难过。” 霍观起沉默地听着。 她忽然站起来,用力扔出一枚石子,对着呼啸的风大喊。长长的声音在风中未能抵挡太久,甚至没能传出去多远。 连喊三声,她喘着气面色发红,舒服多了。 十二点,钟声从大桥的方向,从五光十色熠熠生辉的远处传过来。 “生日快乐。”霍观起因想起没将礼物带在身上而皱眉,“你的生日礼物等回去拿给你,我……” 路秾秾摇了摇头,“不要紧。”她指天上,“你看。” 还没被污染的夜空,星点密布,像一件璀璨的斗篷。 十七岁结束,十八岁马上就要来临。 在十二点的第一分钟,她收到了霍观起的祝福,还有一整片星星。 漂亮得令人永生难忘。 …… 霍观起拿出准备好的首饰盒,推到她面前:“你打开看看。” 路秾秾哭了一会正觉得不好意思,“什么东西?” 盒盖一开,亮闪闪的宝石戒指流光璀璨。 她一愣,“给我的?” 他点头:“试试。” 路秾秾拿起戒指,戴进无名指,大小正好合适。 见状,霍观起清浅勾唇,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路秾秾转了转手,眼睫低垂。 她知道这个一定是好东西,她不是没戴过珠宝首饰,但…… 刚哭完,鼻尖又酸了。 和那天晚上的星空好像。 这样好看的夺目的光,在天上,在她手上,这一刻和那一刻,像是永远不会熄灭一样。 …… 生日之后,路秾秾察觉霍观起待她又更亲近了几分。这种情况说不上好或坏,她也不知自己是希望亦或不希望,有些被动。 霍观起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一黏糊就容易擦枪走火,晚上行事越来越频繁,一天两天还好,一周连着几天,周周如此,路秾秾渐渐有些吃不消。 趁他难得下午在家,路秾秾打算找他聊聊。 欲言又止地在他经过面前时投去“有话说”的眼神,霍观起如她所愿停下。 “怎么?” “我们……谈谈呗。”路秾秾脸上闪过尴尬。 霍观起略一思忖,在她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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