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你真为他好,就不该和他走得太近。” 没有背景的普通人,一不留神就成了炮灰。 他们如今是夫妻,霍见明将他们当成一体针对,焉能知道他就不会拿季听秋开刀? 路秾秾动了动唇,哑然无言。 …… 是夜,两个人各自占据半边床。 路秾秾背对霍观起侧躺,黑暗之中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可安静得过了头,她反而无法入睡。 先前那番谈话没头没尾地结束以后,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生硬。 霍观起洗漱完径自躺下,而她更是早就闷头装睡。 脸贴着丝滑的枕面,路秾秾心里乱糟糟一团,自己也理不清。 想来想去,太多的事情在脑海里翻腾,莫名升起烦躁之意。 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在黑暗中低得发沉。 “……我和他并不是那种关系。” 霍观起不知有没有睡,也不知是否听见。 房间里静得很,静得吓人。 就像陷在这张柔软大床里一样,一点一点的,路秾秾感觉自己的心,也陷入不知名的地方。她紧紧闭着眼,手拽紧床单。 就在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霍观起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知道。” 就是知道,否则季听秋还能好好的? 路秾秾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他的回答,那三个字,在心里过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慢慢地,思绪就这样散开,一切在睡眠中混沌。 这一夜,她睡得不怎么好,离天亮还有很久,突然就在一片漆黑中醒了。 月光透过窗洒在地上,她出神地盯着看,想起从前。 和霍观起初见的那一年,她一个人住在春城世纪的别墅里。 照顾她的两个阿姨有天闲谈,说后面那幢别墅新搬来的主家,姓霍,有个上高中的儿子。男孩十几岁的年纪,过得很不容易。 第9章 中学时的路秾秾处在叛逆阶段,不愿和舅舅一家一起生活,借口离学校近,坚持要在春城世纪的房子里独居。 舅妈戴芝苓没办法,只好请了两个人照顾她,都是年纪四十上下的阿姨,负责给她做饭、搞卫生、料理起居琐事。 一住就是几年。 高二前的暑假,她独居的别墅后面,搬来一户姓霍的人家。 路秾秾第一次听见霍家的事,是家里帮佣的两个阿姨闲谈,说这家姓霍的条件明明很好,却对读高中的儿子不怎么样。家里大人和十六岁的男孩前后脚出门,车经过小区门口,碰见了像没看见,径直开过他身边,也不说停下载他一程。 有时大人外出不在,按钟做事的帮佣下班,那男孩就被关在家门口,等到半夜人回来了才进得去。 初时路秾秾没往心里去,阿姨们感叹那家做的不该,直说孩子可怜,她只当闲话听的。 世上这么多人,哪个容易? 第一次真正见到霍观起,是在一个太阳灼热刺眼的下午。哎呀偷偷从大门跑出去,路秾秾穿着凉拖,出门去找。 绕了两圈,在小区里离家不远的亭子旁找见。 彼时霍观起坐在亭外墙边荫蔽下的石凳上,穿一身蓝白色休闲装,那双眼睛幽深漆黑,瞳孔里藏着化不开的浓郁,冷冷粹粹,空气中晃荡的热气到他面前仿佛也会自行绕开。 他清瘦的脚踝露在外,白色的鞋洗得一尘不染,如同第一眼给人的印象。 哎呀守在他身边,左右绕来绕去,尾巴高竖,冲他摇晃不停。 被热情的金毛打扰,他微低下头,抚摸它的脑袋,有那么一瞬冷意变淡,甚至让人觉得有几分柔软。 他随手放在一旁的书本被风一吹,书页哗啦啦乱了。 路秾秾看了两眼,很快回神。她一直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率性而为,随心所欲,更别提叛逆的年纪,被人形容骄横任性也毫不在意。 当下,她沉声喊:“哎呀——” 趴在对方脚边摇尾巴的哎呀朝她看来,霍观起也看过来。 少年面容沉静,他有很长很长卷翘的睫毛,和骨节分明匀称的手指。看向她的眼神,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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