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桓容气瞬间闷,端起羽觞一饮而尽。 咽下美酒,腹腔中似有火焰燃起。 斜眼看向某人,桓容忽然翘起嘴角,当下执起酒勺,为秦璟斟满羽觞,借机拉近距离,长袖擦过,感受到掌心下骤然紧绷,再看秦璟略显僵硬的神情,不禁笑得更欢。 “玄愔满饮。”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就是撩吗? 来啊,看看谁先撑不住! 第三百零六章 三问 夜色渐深,笼罩天空的乌云尽数散去, 明月繁星高挂, 璀璨银河悬于苍穹。 篝火熊熊燃烧, 赤光不断飞跃。架在火上的羔羊早被移走,焰心仍不时发出爆响, 刹那火星四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角力之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酒宴间的气氛更加热烈。 推杯换盏之间, 祝酒之辞不绝, 酒勺碰撞,羽觞倾倒, 美酒的气息不断飘散。爽朗的笑声划破长空, 有人拔剑起舞, 有人已酩酊大醉。 桓容坐在上首, 数不清自己饮下多少盏,只觉得脸颊微热, 难得有了几分醉意。 秦璟侧身而坐, 大袖拂过矮榻, 一手举起羽觞, 向桓容示意, 旋即仰头饮尽。 或是有心,也或许是无意。 酒水未能全部入喉,有一线沿着唇角滑落, 牵连成透明的细流,缓缓滑过下颌,绵延过颈项,缠绕过喉结,一点点隐入领口,浸出颜色略深的暗痕。 不知不觉间,桓容的目光被吸引,无法移开,只能沿着酒溪滑落的方向移动。 从微翘的嘴角,到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到依旧紧束、隐隐透出禁欲气息的领口。 咕咚。 桓容咽了一口口水。 喉咙发干,浑身燥热,仿佛置身无边沙漠,纵然饮下满觞佳酿,也无法得到任何缓解。 桓容攥紧手指,视线扫过下方,似下定了决心,同秦璟低语两声,旋即站起身,离席大步而去。 两国文武貌似大醉,多数不胜酒力,实则都心怀警惕,始终维持一定清醒。 听到上方响动,见桓容起身离席,不由得神情微动。不等想明原因,又见秦璟起身,观方向,似行在桓容身后。 没有任何预兆,两位天子先后离席,难免有些奇怪。 “典将军,”谢安放下羽觞,蹙紧眉心,对典魁道,“此乃秦帝大营,不可不防,速去护卫官家周全,切切小心。” “司徒放心。” 典魁应诺而去。为免生出误会,没有召集护卫,仅是紧了紧袖口,藏好随身的弓弩,单手握牢宝剑,只身前往。 典魁的身影隐入黑暗,谢安重将目光移回,同郗超贾秉交换眼色,都在暗暗琢磨,官家突然间离席,秦帝紧随而去,究竟是不是凑巧。 “长安此番有求于我朝,急等粮草救济,纵有所图谋,未必敢在宴上对官家不利,司徒无需太过担忧。”郗超低声道。 “希望如此。”谢安始终心怀忐忑,觉得有几分不妥。看向桓容离开的方向,眉心蹙得更紧。 两人低声说话时,贾秉垂下眼帘,始终不言不语,自斟自饮。被郗超问到跟前,方才微微一笑,道:“景兴没留神,我方才见到,官家离开之前,似同秦帝说过什么。” 什么? 听闻此言,饶是郗超也不免面露惊讶,酒意登时去了三分。 “秉之是言,此乃官家之意?秦帝不过……”依言而行? 但是,可能吗? 纵然交情莫逆,也不该如此,实令人匪夷所思。 贾秉仍是笑,没有进一步解释。 挽袖舀起一勺美酒,缓缓注入羽觞,听着美酒滴落的声响,看着略有几分浑浊的酒液,不免怀念起幽州出产的佳酿。 论起美酒,还是南地出产最佳。 “秉之,此真为官家之意?”郗超追问一句。 “或许。”贾秉端起羽觞,回答似是而非。 或许? 郗超和谢安都是一顿。 这是什么解释? 说了等于没说。 建康文武心存疑虑,隐隐有几分不安。长安群臣同样心中忐忑,彼此低声交流意见。 “官家出于何意?不会……”对桓汉天子不利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