玒始终留在荆州,秦玦一直驻守彭城。有他们两人在,长安派谁来都没用。 “父皇命四兄掌三州诸军事,非有明旨,一切自是要按照老规矩。” 秦玒还算客气,虽有些刺人,终归还给人留几分面子。 秦玦的话更加直白,盖子揭开,把来人的脸扔到地上踩。 “趁四兄不在想夺兵权?白日做梦!” “谁给你的胆子?!” “彭城对面就是淮南,淮南隶属幽州,是桓汉天子潜邸所在!” “桓汉天子当世英主,非遗晋可比。此处由四兄掌管,方能免起战事。如知晓掌兵之人替换,你且看看,桓汉明日就会起兵!” 话中固然有夸大的成分,却非绝对的危言耸听。 长安和建康暂时和平,不代表始终如此。 同为汉家政权,为统一华夏,早晚会有一战。 秦璟的威名传遍南北,有他镇守三州,哪怕只是名义上,建康也不会轻易起兵。不是害怕,而是需要充足时间的准备,调集足够的兵力。 有备方能无患。 现如今,朝廷欲收回三州兵权,还是趁秦璟领兵在外,如何能让将士服气? 秦氏以坞堡起家,将士誓死追随,是敬佩秦氏的勇猛,是佩服秦氏对敌作战的强悍。如今秦策入主长安,称帝建制,曾掩藏台下的弊端逐渐显现。 总体来看,长安要收回地方政权兵权绝不算错。为巩固君权,这是必须走出的一步,桓容也在做同样的事。 然而,秦策和桓容目的相同,面对的问题却截然不同,施行的手段更是南辕北辙。 更重要的一点,桓容直面的是地方豪强和高门士族,秦策面对的是追随多年的老臣,甚至要从儿子手中收回权利。 两相对比,秦策心中甚苦,奈何有苦说不出,只能生生往喉咙里咽。 桓容收回君权,不过是刚刚起步,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一切回到起点。 秦策的问题更加严重。 步子迈出去,未出多远就是深坑。挖坑的都不是善茬,后宫里还有刘皇后和刘淑妃在等着,当真是举步维艰,两步就要崴脚。 奈何路是自己走的,脚下的泡也是自己踩的。 夜深人静时,秦策独坐光明殿,常会凝神思索,事情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答案始终遥远,亦或是他根本不想得出答案。 局面已经如此,回头的代价太大,对秦策而言,只能一步接一步走下去,哪怕脚下伤痕累累,也不能轻易退缩。 太元四年,九月 秦策的第二道旨意送入草原。 之所以有这道旨意,全因之前传旨的官员在中途迷路,压根没找到秦璟,只能灰溜溜的回京请罪。 知晓事情始末,面对跪在面前臣子,秦策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到头来,只能高举轻放,恕其无罪。 退出光明殿后,官员一扫之前的战战兢兢,哪里还有半分恐惧。 迷路是真,不想找到秦璟更是真。 “四殿下率大军扫北,平定大漠贼患,有靖边扶鼎之功。官家糊涂,竟要收回三州兵权!” “荆、豫、徐三州兵权收回,交谁掌管?州刺使吗?岂能服众,简直是笑话!” 众人言是为国考量,实则心中都打着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