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桓汉的手段,再是贪婪凶狠,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落到汉兵手里,结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 以往汉兵剿贼,要么杀死要么驱逐。保住一条命,日后还能卷土重来,烧杀劫掠,报仇雪恨。 如今却是连杀来抓,抓住就要被迫做工,活着比掉脑袋更加难受。 南行的商队抓住机会,鼓动小部落酋首揭竿而起,联合起来反抗大部落,打得过就称王,打不过就臣服桓汉,待到恢复一段时日,掉头继续再来。 事情持续发酵,在短短数年时间内,靠近桓汉的番邦内乱不停,少有安稳的时候。 按照谢安的谋划,改朝换代不说,国主和酋首完全是一年一换。 频繁的内乱,导致夷狄数量不断削减。 这种情况下,即使有夷人往边界骚扰,照样不成气候。 将兵和边民以逸待劳,遇上一股抓一股,带头的当场杀死,余下的全部上报建康。是留在地方劳动改造,还是迁往北地造城开荒,全看朝廷旨意。 太元三年,七月底 建康迎来又一场大雨。 闪电爬过云层,惊雷阵阵。 天空像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雨水倾盆而下,连成一片灰白色的雨幕,犹如瀑布飞泻。 池塘溪流暴涨,秦淮河上不见一条商船。 纵然是常在浪间行走的船工,此刻也收起船帆,不敢在这样的大雨中冒险。 岸边码头上不见半个人影,光秃秃的竹竿左右摇摆,挂在竿上的旗帜早不见踪影。 坊市中,人群挤在商铺和屋檐下避雨。 杂货铺的生意尤其好,蓑衣雨伞早一扫而空。掌柜和伙计忙得满头大汗,现开库房取来存货,挤在店里的人群依旧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临街的一家食肆中,袁峰临窗而坐,眺望街景,神情间略显凝重。 十二岁的少年,正处在身材抽条的时候。穿着一身长袍,个头虽高,难免显得有些清瘦。 俊秀的面孔脱去稚气,隐现几许刚毅。在一众士族子弟中,同样算得上佼佼者。 按照谢安的话,袁峰的长相气质像足袁真。见到他,就难免回忆起袁真少时。 谢安、王羲之和袁真是挚交好友。未出仕时,三人时常会对坐清谈。 上巳节曲水流觞,重阳日登高踏青。三人的牛车未出城门,早被小娘子们团团围住,歌声清脆悦耳,抛来的鲜花绢帕挂满车栏。 其盛况空前,可与早年的卫叔宝和潘安仁比肩。 某次,谢安难得说漏嘴,言及当年旧事,引得王彪之哈哈大笑。 看着这两位帅大叔,桓容不免心生好奇,开口问了几句。 谢安咳嗽两声,顾左右而言他,想要转开话题。 王彪之笑得更欢,兴致起来,抚须笑道:“官家想知安石旧事?不难。仆闻宫内藏有美酒,两坛,如何?” 桓容:“……” 用江左风流宰相的韵事讨价还价,标价仅仅是两坛酒,堪称“空前绝后”。甭管用词是否恰当,总之,这样的奇事,除魏晋之时,恐怕再难得一见。 桓容到底架不住好奇心,用两坛美酒换来数个八卦。 王彪之喝得高兴,不顾谢安在旁,直接买一送三。桓容听得张口结舌,复述给南康公主和李夫人,两人听罢,都是笑得花枝乱颤、不能自己。 袁峰和桓玄桓伟都听了一耳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