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首领找来时,正遇上秦璟下令休整,将营地扎在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这样的河流常出现在夏秋季节的草原,临到冬季就会干涸,留下一条不太显眼的河道。 大帐立起,帐前竖起一面兽皮制的大纛,巡逻的骑兵各个彪悍,无论汉人还是胡人,都是一身的血腥和凶悍之气。 突厥首领走进营地,腿肚子不由得有些发颤。 大帐中,秦璟高坐上首,一身玄色甲胄,未戴头盔,凶煞冰冷的气息弥漫身周,轻易让人忽略那张俊美的面容。 之前投靠的染虎和各部首领分坐左右,铠甲和皮甲的样式五花八门,一样没戴头盔。 和染虎坐在一起的首领多数梳着索头,彰显东胡鲜卑的身份。另有几人是标志性的髡头,象征祖先的匈奴血统。 余下的,可以从面上和手臂上的图腾加以区分,或为羌羯,或为氐族和敕勒部。 距秦璟最近的五六人人,长相迥异于胡人,明显是汉人将领。 大帐中仅有一名谋士,姓张名廉,字伯考,是张禹的侄子,从秦璟驻军彭城开始,即为他帐下参军。其后,婉拒叔父将他调回西河之意,始终跟随秦璟南征北讨,比起一个谋士,更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智将。 获悉族中从兄已升鹰杨将军,张廉并未有任何羡慕之色,仅是一笑置之。 他之愿,是追随秦璟扫平贼寇,护万千汉家百姓。做不做官,有没有爵位,于他而言并不重要的。 张禹奉秦策为王,他则视秦璟为主公。 叔侄俩的志向出现分歧,对后者来说,宁愿跟着秦璟征战草原,也不愿回西河面对各家争权的嘴脸。 和张廉志向相同之人绝不少。 秦璟身边的部曲和将领不多,即便加入刘氏部曲,也未能超过八百。然而,这几百人都能托付信任,足以震慑投靠的各部骑兵,助秦璟一路征战、横扫草原。 突厥首领进帐时,众人正在商议,是继续追向漠北,找到柔然王;还是就此掉头向西,咬住之前发现的两支柔然部落。 半数人以为该追击柔然王。虽说王庭势微,又经历过内讧,但柔然王积累几代,手中的金银珍宝绝对不少。 其他人更想往西,柔然王的珍宝终归是揣测,这两支部落的牛羊可是实打实,全部亲眼见到。 争执不下,只能请秦璟定议。 不承想,秦璟尚未开口,突厥首领就来献宝臣服。 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双方都点气不顺,看向突厥首领的目光自然不太“友善”。 这样的表现,轻易造成一场误会,让突厥首领不敢怀抱任何侥幸心思,扑通一声跪倒,直接行大礼,向天神发誓,愿臣服于汗王。 “你愿臣服于我,为我征战?” “不敢有半句假话!”见事情有门,突厥首领心一横,当场抽出匕首,在脸上划开一条血口,以此来发下重誓。 “染虎。”秦璟道。 “属下在!”染虎出列。 “他交给你,清点过该部人数,交张参军辑录成册,部众青壮尽由你调动。” “诺!” 染虎曾追随燕国太傅慕容评,对治军和驭人有一定建树。起初是为报仇才投靠秦璟,随着时间过去,见识到秦璟的手段和勇猛,早已消去其他心思,彻底臣服。 他看不上突厥这样的小部落,但秦璟下达此令,代表对他的看重,自然要全力办好,不负信任。 结束这段小插曲,众人的话题重归进军路线。 “日前父王有令,召我回西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