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跑了,自己不赶快撒丫子,是等着被杀? 溃逃的氐人越来越多,杨安下令斩杀十余个带头跑的,依旧没有半分用处。 比起不断飞来的箭矢,以及追在身后的人形兵器,区区几个人头算什么! 杨刺使再是手黑,终归要顾念大局,不可能将麾下全砍了。身后的晋人则不同,遇上他们,绝对是要拼死搏杀,否则必定小命不保! 换成几个时辰前,不用杨安威慑,众人必定拼死一战。现下,自己疲累不堪,部分人身上还带着攻城时留下的烫伤和砸伤,劣势明显,实力不对等,傻子才上去送死! 有氐兵认出竹枪阵,更是满面惊骇,撒丫子跑得飞快。 逃跑时不忘叫嚷:“是桓容!幽州刺使桓容,水煮活人,喜食生肉!” 叫嚷声越来越大,战场上很快变得乱糟糟一片。 许多氐兵不明白情况,却也无暇去问,只能跟着一起跑,直接撞翻了杨安设置的“督战队”。 城下的氐人四散奔逃,攀上城头的氐人孤立无缘,很快被打起精神的州兵包围斩杀。至死仍不明白,大好的局面,明明晋人撑不住了,怎么忽然间天翻地覆,一切都变了? 杨亮父子身披甲胄,手持长剑,一人守北门,一人守东门。至于西门,则交给州中别驾和弓马从事。 此战凶险,远远超过之前诸回,众人以为必死,已做好与城共灭的准备。不想援兵竟及时赶到,且出手即是不凡,几轮箭雨之后,一个照面就将氐人吓退。 杨亮站在城头,看着箭雨笼罩战场,看着幽州骑兵从侧翼冲杀,步卒列成战阵,长枪斜指,目测枪杆比寻常超出一半。 骑兵的作用在于掠阵而非杀敌,战阵才是斩杀氐人的利器。 凡是枪阵经过,氐人要么逃跑,要么被扎成血葫芦。 有悍不畏死的扑上前砍断枪杆,杀伤州兵,对整个战阵却是不痛不痒。一个州兵倒下,缺位立即有人填补。 战场之上,胜利的天平一夕转换。 幽州州兵组成的战阵犹如车轮碾过,沿途氐人接连死于枪下,留下一条恐怖的血路。 “嘶——” 见此情形,杨亮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抓紧城砖。 他见过桓元子带出的西府军,同这支州兵截然不同! 这支军队前行时,不闻任何喊杀声,唯有无尽的沉默,沉默得让人脊背发麻。 “这究竟是何人的练兵之法?” 不等他想明白,又一支队伍出现,领兵的赫然是高岵。 与竹枪阵不同,高岵所列战阵貌似稀松,从上空俯瞰却如一面八卦,只要闯入其中,定然十死无生! 这样的战阵已同高岵祖上传下的略有不同,但杀伤力明显更大。 经过演武场的较量,再再证明这点。 然而,这是首回临战,与氐人短兵相接,高岵不敢大意,也来不及将阵型布置完全,只能依照桓容的命令,趁机布阵拖住氐兵,飞速绕到氐兵身后,仓促设置拦截,将逃窜的氐兵从中截断,跑得不够快,统统留下! 杨亮在城头看得分明,不由得一阵心惊,冷汗直冒,握住剑柄的手不断攥紧,用力得指关节发白。 “桓氏,桓氏!” 战场上,杨安也是心头发沉,从惊讶到惊惧,不过短短数息。 骑在战马上,目及城下厮杀,他能判断出,晋兵列成的战阵并不完全。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正面拼杀,自己麾下的几千人怕要折损大半。 “撤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