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不知男子所想,更不会想到,对方已将其视做匪类。抱拳道谢之后,转身回到车前,请示慕容冲,是直接前往客栈,还是先找个中人问一问。 “殿……郎君,您意下如何?” “先往客栈。”本能的,慕容冲拒绝了“中人”这个提议。 护卫应诺,利落的跃上车辕,长鞭一甩,马车穿过长街,在巷口转弯,很快不见踪影。 男子小心跟了一段路,确定马车是往福来居走,立即挑着扁担奔往县衙。 途中遇上同村之人,将情况说明一番,就听对方道:“我从姊嫁在城内,从姊夫就在福来居跑堂。待我和从姊说一声,让从姊夫盯着这些人!“ “好!” 知晓对方是慕容鲜卑,可能别有所图,众人同仇敌忾,心中都在冒火。 慕容冲抵达福来居,看到三层的木质建筑,望一眼挂在门前的幌子,再扫过精致的窗扇,不觉有几分惊奇。 福来居不是城中最大,却因位置便利,服务周到,最为客商所喜。 见有客人上门,跑堂立刻迎上前来,笑道:“诸位可是刚入城?是用些茶食还是住下?” “住下。”护卫代为出声,道,“可有上房?” “有!”跑堂向后一招手,立刻有两名伙计走出来,帮着护卫一同卸下行李,并将马车牵往后院。 “您放心,草料都是上好,还有豆饼。”跑堂笑道。 一行人走进客栈,未在大堂用饭,而是令厨下做好后送去房内。 跑堂连声应着,又问道:“诸位可要热水?旅途疲惫,也好解解乏。” 慕容冲点头,提脚走上二楼。 跑堂跟前跟后,态度十分殷勤,却不会让人觉得谄媚。 房门打开,空间格外宽敞,一扇立屏风隔开内外,床榻灯炉俱全。床帐被褥十分干净,没有熏香,仅有淡淡的皂角味。 “郎君稍歇片刻,膳食很快送上。” “好。”慕容冲坐到榻边,护卫立在身侧,再没其他吩咐。 跑堂候了片刻,知晓没有赏钱,后退几步,顺手带上房门。噔噔噔走下楼梯,往厨房去取饭菜。 下楼时遇见掌柜,跑堂连忙停下,低声说道:“掌柜,这几个不像商人。” “可能看出来路?” “暂时不好说。” “继续盯着。”掌柜吩咐道,“我让阿石去县衙禀报,甭管是不是真的做生意,总是有备无患。” “哎!” 很快,热腾腾的饭菜送入房内,护卫率先动筷,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慕容冲才拿起碗筷,开始大嚼大咽。 酒足饭饱之后,跑堂又送上茶汤,临睡前还有热水。 慕容冲洗去一身疲惫,躺在榻上,很快沉沉睡去。 护卫聚在一起,一边泡着热水,一边暗中嘀咕:难怪价钱这么贵,倒也有贵的道理。 殊不知,一行人的行踪早被呈至县衙,钟琳看到文吏记录,仔细询问过几人的音容形貌,诧异道:“真是慕容鲜卑?” “据那男子说,少年相貌极佳,不是王室也是贵族。” 钟琳皱了皱眉,吩咐文吏继续派人盯着,当下拿起记录的文卷,命人驱车赶往刺使府。 与此同时,桓冲的书信送到刺使府,并有一件特别的礼物。 见来人抬出三个一人多高的木笼,打开笼门,牵出三头不到刚过成人膝盖的小马,桓容不禁面露诧异。 千里迢迢给他送来三匹小马? 看出桓容疑惑,送信人解释道:“使君,此并非马驹,而是成年犍马。可拉车负重,亦可乘骑。” 啥?! “此马长于荆、广两州交界,当地人多用来负担重物,拉犁耕田。亦有豪强豢养,为族中孩童习骑术之用。” 桓容站起身,几步走到小马跟前。想想,从荷包里取出几块方糖,托在掌心,递到马嘴边。 没吃过此物,小马最初有些犹豫。过了片刻,终于抵挡不住诱惑,吃下方糖,主动蹭了蹭桓容的手心。 感受到瞬间温热,桓容不禁打了个哆嗦。 太激动了有木有? 矮种马啊! 上辈子闻名的矮种马多是美洲品种,不想华夏也有这个马种! 瞧这毛色,看这体型,再看看这湿漉漉的大眼睛……桓刺使没忍住,蹲下身,一把把抚着小马的鬃毛,神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