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请!” “谢桓使君!” 武将抱拳行礼,没有半点客气,接过羽觞一饮而尽。 随即抽出健仆递上的佩剑,长吟一声,剑指向天,带起一阵冷风。距离五六步远,都觉锋锐冰冷,寒光袭人。 “好!” 武将目带寒光,剑声嗡鸣不绝,周身煞气纵横。仿如身陷敌阵,正在奋力搏杀,而非处于宴席之上。 众人齐声叫好,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浑似在比嗓门。 见荀宥竟拍起矮桌,钟琳干脆倒过羽觞敲击,桓容微感汗意。 或许是他想得太多? 大家只是单纯欣赏,并不存在争锋之意? 好吧,傻子都不会相信。 寒光闪过,武将收剑入鞘,叫好声几乎震破屋顶。 擅长用刀的钱实不在,典魁不想被对方的气势压过,猛然站起身,抱拳道:“仆有些许膂力,愿为酒宴助兴!” 话音落下,典魁大步走到室外,无视飞来的冷雨,将长袍解开,露出健壮的胸膛和岩石般的双臂。 “取磨盘来!” 听到这句话,桓容嘴角微抽,当真很想捂脸。 别人宴上舞剑助兴,无论是听是看,都很高大上。追索古籍,能找出的典故超出一个巴掌。自家倒好,举磨盘! 后世人读到这段会怎么想?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典魁举磨,为争颜面? 不成,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心塞。 桓容举起羽觞,满满饮下一觞,很想就此醉一场,眼不见为净。偏偏人品爆发,没有半点醉意,视力愈发的好,想不看都不成。 秦璟扫过廊下,视线转向桓容,手指轻抚羽觞边缘,表情很值得玩味。 “秦兄看什么?”桓容肃然问道。 输人不输阵! 举磨盘怎么了?照样是能耐! “没什么。”秦璟口中否认,嘴角却可疑的向上翘。 桓容全当看不见,长袖一甩,直接绕过矮桌,率先行到廊下,为自家人呐喊助威。 有桓使君带头,荀宥钟琳自然不会落后。彭城众人看向秦璟,得后者示意,也纷纷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数个大小不等的磨盘已排列院中。典魁将长袍掖在腰间,长袖打了个活结,弯腰抱起一块足有百斤的磨盘,轻松举过头顶。 “起!” “好!” 众人轰然叫好,拊掌称赞道:“有熊罴之力,真壮士也!” 桓容默默退后两步。 熊罴? 就当下而言,这算得上称赞……吧? 典魁嘿了一声,丢下磨盘,砸出一声钝响。旋后走到嵌有铁链的两块圆石前,将铁链一端缠在臂上,手指牢牢攥住链上的孔隙。 “起!” 嗖嗖几声,两块圆石凌空而起,顺着铁链甩出,被舞得虎虎生风。 圆石的转速越来越快,典魁气沉丹田,纹丝不动,活似个人形风车。到最后,冷风都被带偏方向,夹着雨水扑向四面八方。 典魁这番表现十足惊艳。然而,在场并非人人服气。 秦璟麾下又走出一人,复姓夏侯,单名硕,一样的身高九尺,腰粗十围,胳膊比桓容大腿都粗,体重超过两百斤,看起来就是个猛士。 “某来试一试!” 夏侯硕一样不惧冬寒,除下上衣,现出岩山样的胸大肌和肱二头肌。 或许是酒力上头,也或许心口憋着气,誓要比出个高下,众人再次轰然叫好,催着两人比一比。 桓容再退半步,默然无语。 好好一场酒宴,饮酒观舞,再来几首诗经,何等的雅事。结果倒好,诗经没唱两首,直接下场舞剑! 舞剑也就算了,轮班举磨盘算怎么回事? 眼见典魁和夏侯硕各踞一方,手中握着铁链,齐声大喝,将百斤重的磨盘舞得虎虎生风,桓容莫名的感到无奈。 见两人一边甩铁链一边做出花样动作,要么侧身迈步,要么将磨盘抡过头顶,桓容仰头望天,完全不想再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想玩一把文雅,体验一下魏晋风流,结果呢? 他果然没有高大上的命! “容弟可是醉了?” “啊?” 桓容正自悲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