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到危险,幢主忙侧身闪躲。 不想又有两只短矛从侧面飞来,角度极其刁钻。幢主勉强护住要害,手臂和腰侧却被擦伤,揭开破损的皮甲,鲜血犹如泉涌,伤口处火辣辣一片。 许超一击得手,得意的看向同伴。 “若非没有趁手的强弓,某家能立即将他射死于马下!” 典魁和钱实身在枪阵,并未听到此言。蔡允等人却是心怀不满,阴沉的盯着这个“新人”,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不就是扔了几支短矛吗?有什么好得意!换成在水里,信不信虐你千百遍! 幢主受伤,郡兵登时一阵慌乱。 典魁和钱实抓准战机,枪阵首轮刺出,立刻有十余名郡兵死伤当场。 “杀!” 盐渎私兵经历过北伐,阵前见血,周身煞气立增。一轮接一轮出枪,倒下的郡兵越来越多。 幢主挥刀斩杀两名私兵,胸前忽然一凉。 低头看去,银色的枪头自胸口冒出,尖端已被鲜血染红。 来不及感受疼痛,人已被从马上挑飞,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嘴角溢出成团的血沫。 “杀!” 钱实一声大喝,再次出枪。 典魁荡开扑上来的郡兵,抽空看他一眼,心中很是奇怪:按照寻常,这挑飞人的差事都是他做,这厮是发哪门子的疯? 战斗从最开始就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虽有郡兵结阵顽抗,胜负却早已注定。 战场之外,桓容坐在武车前,看着烧成一片的营地,神情有些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贾秉换过一身长袍,重新梳过发髻,洗净手面,五官竟有几分英俊。只是人过于瘦削,显得颧骨略高,凸显出几分凌厉刻薄。 钟琳坐在桓容身边,见他许久不说话,不禁生出几分担忧。 他知道桓容有些心软,然此计早已定下,容不得中途更改。何况,贾秉及许超等均为新投,如不能使出雷霆手段,展示出绝对的实力,难保不会有人生出二心。 “使君,盱眙县令已经抓获!”一名健仆上前回报。 桓容从沉思中醒来,沉声道:“将他带来。” “诺!” 眨眼之间,两名健仆将五花大绑的县令拖了上来。距离大车五步远,将他按跪在地上。 盱眙县令发髻散乱,进贤冠早不知去向。眼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口中塞着布团,显然是预防他咬舌。 断舌不一定会死,但会妨碍询问口供。 故而,截住奔向城内的牛车,辨明车上人的身份,健仆当机立断,撕开短袍下摆塞进县令口中。 因双手被缚,盱眙县令稳不住身形,当场扑倒在地,样子狼狈不堪。听到脚步声,艰难的抬起头,见到火光映出的面容,双眼倏地瞪大。 桓容上前两步,弯腰俯视着他,轻声笑道:“周县令,久违了。” “唔……”盱眙县令想要说话,奈何口中塞着布,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桓容无意为他取出,看着他的双眼,继续道:“我没入淮南郡,更未至寿春,你是不是很失望?” “唔、唔!”盱眙县令拼命摇头,继而又想到什么,直接僵在当场。 桓容直起身,嘴边笑纹更深,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如此看来,你应该知晓寿春之事,之前确是故意隐瞒。” 听闻此言,盱眙县令又开始摇头。 “今日率兵出城,莫非是提前知晓我的行踪,要趁夜偷袭行刺,好隐瞒之前不报之过,意图一了百了?” “唔!”盱眙县令眼底充血,知道这个事绝不能应,不然的话,他这一支乃至全族都要走上断头台。 桓容不只是幽州刺使,更是桓大司马和晋室长公主之子,有实封的县公!刺杀他几同于行刺皇族,是要诛三族的大罪! “让他说话。” 桓容退后半步,健仆取下盱眙县令口中的布团。 顾不得嗓子生疼,嘴角裂开,盱眙县令大声喊冤:“桓使君,仆冤枉!仆万不敢有害使君之心!” “是吗?”桓容双臂拢在身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直看得对方脊背发寒,才低声道,“那么,要害我的是另有其人?” 盱眙县令连忙点头。 此时此刻他顾不得许多,只盼着自己能够脱罪。 “我想想。”桓容轻轻点着额际,笑容里带着冷意,“不是你,那么会是谁?盱眙城内有谁能调动郡兵,驱使你这一县之令为他卖命?” “该不会,”桓容故意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朱太守?” 盱眙县令僵在当场。 看着温和俊雅的桓容,听着他口中的话,恐惧感自脊椎开始蔓延,四肢百骸仿佛被冻结。眼前一阵阵发黑,瞬间犹如置身冰窖。 他忽然间明白,桓容此行非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