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在马背上抱拳,收窄的袖口里隐现寒光。 五十名护送的骑兵陆续上马,身后跟着几百名杂胡,由羌人和羯人组成。 巴氐人整天想着建国,几乎有些疯魔。 杂胡内部意见出现分歧,逐渐形成分裂。这也是众人声势浩大举起反旗,如今却只能沦为山贼的原因之一。 秦氏坞堡不会收留他们,桓容则不然。 之前做生意存下的交情,如今正好拿来利用。 杂胡发愁没有出路,桓容往来北地缺少人手,前者有人缺钱,后者有钱缺人,双方一拍即合,才有了此次盐渎武车当先、杂胡队伍在后,一并勇闯“战场”的壮举。 然而,彼此的关系并不牢靠,今天能合作,明天照样翻脸。 桓容自始至终没有放下戒心,羌人和羯人也是一样。 待队伍行到豫州,始终没有遇上鲜卑兵拦截。 旁人不知晓内情,相里柳和相里枞心中明白,肯定是箭上的毒发挥作用,慕容德不死也剩半条命,哪有精力来找他们的麻烦。 说起来,不晓得是谁为使君调配的毒药,竟然如此有效。 一路顺利穿过豫州,比预期提前两日抵达徐州。 兄弟俩没有急着南行,而是先往彭城郡探望相里松和相里枣。 行到城外时,恰好遇上新征的民夫抵达,正排着队领取蒸饼肉汤。两什步卒在城头巡逻,见到骑兵掠起的烟尘,迅速吹响号角。 民夫均出身流民,对战鼓和号角极其敏感。 听到号角声,即便不知是什么情况,众人仍在第一时间冲进防护圈内。 当然,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忘抓着吃到一半的蒸饼汤碗。稀奇的是,不管跑得多快,碗里的肉汤始终没洒出一滴,这也是不小的本事。 相里柳和相里枞打马上前,五十名秦氏仆兵紧紧跟随,杂胡留在原地不动,唯恐靠近了被射成刺猬。 城头的弓箭可没长眼睛。 这种情况下,就算被当场射死也没处喊冤。 “来者何人?”城头的仆兵举起一个铁皮圈成的喇叭,向城下之人大声问话。 秦璟往晋军大营一行,同桓容相处数日,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喇叭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桓容在场,肯定会很没形象的翻个白眼。 专利费不说,学费交了没有? 亲兄弟明算账,再帅也不能例外! “我乃相里柳!” 说话间,相里柳自怀中取出一团绢布,展开之后,长达六七尺,宽近五尺,又取出几根木杆,巧妙的连接在一起,瞬间组成一面代表盐渎商队的大旗。 这么大的一团东西,也不知他是如何揣在怀内。 “盐渎?” 城头仆兵刚从武乡抵达,恰好同相里柳二人错过,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 不过,看到盐渎商队的大旗,再看相里柳和相里枞的长相,心有隐约有了答案,不敢迟疑,当下向伍长禀报。 伍长没有耽搁,朝城下看了两眼,旋即离开城头,策马驰向城东。 彼时,相里松和相里枣正带人组装投石器,秦璟同麾下将领在一旁观看。 伍长气喘吁吁下马,大声道:“禀报四公子,城外有来人自称相里柳相里枞,持有盐渎商队旗帜!” “阿弟来了?” 闻听此言,相里松一把丢开高近两米的木杆,两名仆兵匆忙抢上,险险扶住。感受到木杆的重量,当场现出惊讶神情。 相里枣同样激动。 离开盐渎将近三个月,除了路上的时间,几乎每天都在修筑城池、设计城防。这日子实在过于枯燥,远比不上在盐渎时的自在。 “大兄,四兄和五兄来了,咱们就能走了吧?” “咳!” 相里枣过于兴奋,心中想什么就说什么。 相里松没防备,当场被口水呛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瞪着相里枣,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 这话能当面说吗?没看秦四郎君就站在身边?他可比秦堡主难应付多了,一个不顺心,真把你扣在彭城,别说做兄长的没提醒。 相里枣委屈的撇撇嘴。 说他? 大兄不是一样高兴,又比他好去哪里。 秦璟的目光扫过二人,嘴角掀起一丝笑纹,非但没有当场扣人,更是请二人同往城门,一起去迎接相里柳一行。 “桓使君此番相助,璟甚是感激。” 行进途中,秦璟对相里松言道:“足下见到使君后,烦请代为转告,幽州之地近北,之前多遇鲜卑骚扰,府城已是破败不堪,不利于防卫。桓使君赴任后,不妨将府城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