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不到半个时辰就要继续赶路,士兵无不怨声载道,唯有队伍最后的前锋右军沉默不言。 刘牢之点出两名幢主和数名队主什长,命其轮换带人照顾伤员,务求不落下一人。 “看样子,军中存粮的确不多了。” 刘牢之跃身上马,吩咐一侧肩膀尚不能动的樊幢主:“派人看好军粮,这是咱们活命的本钱。” “诺!” 不是刘牢之自私,不肯向同袍伸出援手,而是面对生死,总会有个亲疏远近。 比起府军和诸州刺使带来的州兵,前锋右军活似后娘养的。 打仗冲锋在前,撤退垫背在后。 桓大司马下令焚烧战船物资,向士兵分发蒸饼,刘牢之麾下得到的份额最少。不和别人比,单和前锋左军对照,人员数量差不多,领到的蒸饼足足少了一半。 这样的做法,如何不让众人心寒。 “亏得有桓校尉出计。” 临近撤退时,桓容命人日夜不熄火,将宰杀的牛羊肉全部做熟,制成肉干,又趁飞蝗过境,用军帐制成大网,狠狠捞了一把。 得到的“粮食”,桓容仅留下少部分,多数都给刘牢之带上。 刘牢之想要推辞,桓容早将咸肉和飞蝗装好,交给未受伤的士卒背负。 “将军,不是容夸口,容在一日,殿后的两千士卒绝不会缺粮。将军所带均为伤员,急需这些口粮,还请将军莫要推辞。” 桓容言辞恳切,殿后的将士均无异议。 相反,桓容能为伤兵考量,更让他们坚信,跟着桓校尉绝对没错! 刘牢之推辞不得,只能带着感激上路。这些临时凑起来的口粮弥足珍贵,实打实的救了前锋右军上下。 多数队伍开始减员时,前锋右军奇迹似的未少一人。哪怕是受伤最重的几个,也挣扎着吃饭饮水,求生意志之高,连医者都惊叹不已。 “将军和桓校尉恩重如山,如我等再不争气,岂能对得起这份爱护之心!” 撤退途中,郗愔派人给刘牢之送来几袋蒸饼。 刘牢之没有推辞,但没有让来人空手离开,而是装满两袋咸肉,半袋飞蝗。 掂了掂袋子重量,来人看向刘牢之,满面惊讶。 没想到,真没想到! 以为前锋右军将要断粮,使君才派他送来蒸饼,没料到情况刚好相反,这厮手下不只有粮,而且还吃得相当不错。 换做平时,几块咸肉压根不算什么。现如今,这可是救命的东西。蒸饼只能饱腹,咸肉可是有盐!熬煮成肉汤,每人喝上一小口就顶上半天。 当日,大军短暂休息时,北府军上下喝到久违的肉汤。 郗刺史不顾他人异议,直接将前锋右军调入麾下。见到躺在担架上的重伤兵,同样是惊色难掩。详细问过刘牢之,不由得感叹出声。 “此子不凡,桓元子舍玉拾土,他日定将后悔!” 刘牢之带队归入北府军,想要趁机“换粮”的人不得不偃旗息鼓。 大军继续前行,入谯郡之后,遭遇到鲜卑骑兵的埋伏。一场血战,杀退李邦派遣的私兵,夺取一批军粮,军心稍微振作。 然而,桓大司马独坐帐中,眉心深锁,没有半分轻松。 李邦的伏兵给他提了醒,慕容垂深谙兵法,乃是善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