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数量不对。” 荀宥和钟琳都没忙着出声,仔细看过竹简内容,点了点头。 按照常例,桓容以盐渎县令兼旅威校尉随大军北伐,手下理应留有步卒,遇到战事还要调入弓兵,而不是像桓熙这样,仗着前锋军的名头全部调走。 一个人不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就是要置桓容于死地? 以桓大司马的性格为人,绝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这份调兵令盖有官印,不像是做假。 只不过,其上并未写明调拨哪支队伍,也没写明数量,留有相当大的操作余地。桓熙手握此令,难怪敢借题发挥,调走桓容带来的全部私兵和役夫。 “不瞒两位,家君甚不喜容。”桓容脊背挺直,面上带着冷笑,“但以我之见,家君不会如此行事。” 桓熙没胆子假冒军令,但真军令在手,设法钻一钻空子,借机找他麻烦却是大有可能。 纵观桓大司马麾下,能想出这个主意的十有八九是郗超。 可惜主意再好,执行者却是摊烂泥,压根扶不上墙。哪怕换成桓济,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 “以两位之见,此事当如如何处理?” 桓容之前有过主意,中途被苍鹰打断,又被桓熙挑起怒火,压根无法实行。好在身边有两位高人,可以大家一起商量。 所谓谋士的用途,理应就在此处。 “以仆之见,应将此事传于城内。其后,府君可请见大司马。”荀宥开口就是一记重雷。 “荀舍人的意思,我不甚明白。”桓容皱眉。 传扬? 传扬他命人揍了桓熙一顿,随后又把人关押起来? “大公子口出恶言,不敬嫡母。”荀宥压根不提军令,抓住桓熙最大的把柄,道,“如府君信任,仆愿领此事,为府君解忧。” 桓容看着荀宥,思量他的话,瞬间如醍醐灌顶。 调兵令没有做假,甭管桓熙是不是钻空子,他让人动手,甚至把人关起来,都有些理屈。 如果换一个角度,抛开军令,抓住桓熙口出恶言,不敬嫡母,不遵孝道,事情就会不一样。 “大公子虽为郡公世子,府君却是县公,另有食邑,更是桓氏嫡子。” 两晋时期,士庶有别,嫡庶分明。 撇开军职,单论身份,两人当面,桓熙实打实低桓容半头。只要南康公主愿意,桓熙的世子位置都未必能坐稳。 桓大司马不会立桓容,还有桓歆桓祎。即便最后依旧不能改立,照样会让桓熙寝食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我明白了。”桓容思量之后,同意荀宥的提议。 补充过细节,荀宥和钟琳离开武车,各自着手安排。 桓容铺开竹简,想了片刻,关好车窗车门,从车柜中找出两盘炸糕。 手指抚过额心,光珠缓慢浮现。 看着白光包裹竹简,桓容两口吃掉一块炸糕。甭管用不用得上,东西到手,留两份总是必要。 与此同时,桓熙被桓容扣下消息报到桓大司马跟前。同时上禀的,还有桓熙口出恶言,不敬嫡母之事。 “城中已经传遍,仆等来不及阻拦,军营之外,流民之中皆有议论。” 事情传得这么快,分明有人在背后推动。奈何风向已成,揪出主使也没用。 听完事情经过,桓大司马良久不语,突然生出掀桌的冲动。 有这样的儿子,不如生快炙肉! “明公,此事是仆思量不周。”郗超也是牙酸。 大公子平庸无才却自视甚高,兼刚愎自用,比草包好不了多少。 为保事情顺利,他将前后都安排妥当,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不会出什么问题。哪里料到,以桓熙的能耐,平地竟然崴脚! 只是少叮嘱一句,忘记讲明动手的时间,结果竟是这样! 如果二公子在……罢,以二公子如今的行事,未必比大公子好上多少。 正无语时,帐外部曲禀报,郗刺使请见。 “快请!” 北伐的主力是西府军和北府军。前者由桓温率领,后者仍握在郗愔手中。 桓温是名义上的北伐督帅,能实际掌控的兵力却是有限。郗愔合作与否关系到北伐成败,桓大司马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 “大司马。”郗愔入帐,笑着行礼。 桓温忙起身回礼,笑道:“方回快无需多礼!” 两人落座,健仆奉上茶汤。 话里话间绕过几回弯子,郗愔话锋一转,终于进入正题。 “请调盐渎步卒入北府军?”桓大司马皱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