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思。 数月前,相里兄弟离开坞堡,不知去向。阿父不敢派人大张旗鼓搜索,唯恐引来胡人的注意。 当时,秦璟身在建康,并不知晓详情。回到西河郡后才被兄长告知,相里墨曾败给公输家,落下心结,郁郁而终。其子孙后代铭记先祖教训,始终不忘雪耻。 闻知公输氏后人下落,相里兄弟哪还能坐得住。 只是堡内众人都没想到,六兄弟竟是一去不回,就此失去下落。 “郎君,仆观此城布局类似坞堡,却有不一样之处。”随行谋士打断秦璟的思索,认真道,“城墙上多出两座箭楼,石屋环绕县衙,最高两座互为犄角,布局似相里氏的手笔,建筑却更显得精妙,倒像是公输氏的手艺。” 秦璟点点头,没有多言。 车队行至县衙,见到门前排列的流民队伍,众人不禁又是一阵好奇。 石劭得散吏回报,忙起身往府外迎接,同时不忘吩咐:“去城北告知府君,有故友前来。” “诺!” 健仆赶到城北,桓容得知消息,马上放下手头事,登车返回城西。 牛车途经新建的石桥,被十余名小娘子拦住,桓容被掷了绢帕数方,花簪数枚,顶着一身香味穿街过巷。 绢帕上的脂粉味有些过重,混合着花香,让桓容连打三个喷嚏,鼻端发红,眼角隐隐闪现几点泪花。 牛车停到县衙门前,桓容下车的动作稍微急了点,不慎撞到头,为保住形象,疼得直吸气也要咬牙忍住,使得眼角更红,泪花频闪。 落在旁人眼中,却成府君乍见旧友,激动得泪洒衣襟,实乃真性情,有先贤之风。 “秦兄。”桓容不知道被误会,拱手见礼,笑中带泪,道,“数日不见,秦兄一向可好?” “烦劳容弟挂念,璟甚好。”秦璟不禁被触动,上前两步,拖住桓容手肘。漆黑的双眸映出桓容的影子,笑容愈发温和。 一番寒暄之后,秦璟被迎入县衙。 趁着对方坐落,婢仆送上茶汤,桓容总算有机会擦擦眼角。 茶汤未加葱姜,比寻常淡了许多。 秦璟回到北地之后,再没喝过这样的茶汤,令婢仆烹煮,也制不出同样的味道。 小童送上馓子和谷饼,桓容夹起一块,一边吃一边思量该如何开口。 他对秦璟南下的目的十分好奇,无论运盐还是送人,都用不着秦璟出面。加上氐人和鲜卑人动向不明,他这个时候离开坞堡似乎有些不妥。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此时南下? 桓容心中有疑问,表情中不免带出些许。 秦璟放下茶盏,开口道:“容弟,璟此番南下,实是有事相求。” “何事?”桓容放下吃到一半的馓子,道,“如能帮上兄长,弟义不容辞。” 翻译过来,如果帮不上,他也没办法。 “日前容弟有书信,言抓获慕容鲜卑派出的探子?” “确有其事。” “未知其人现在何处?” “在盐场。”桓容不打算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有秦璟在,他才能第一时间获悉北方动向。不然的话,两眼一抹黑,慕容垂什么时候摆脱麻烦,带兵杀来都不知道。 “容弟可否将几人交给我?” “秦兄要这些人何用?” “不瞒容弟,我偶然得知,慕容垂曾放一批部曲为商,多年行走南北,熟悉各地地形,手下有能绘舆图之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