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什么?”曲婷婷放下刚拿起的包,咬着刚涂上口红的唇瓣,“‘今天的狗粮好吃吗,欢迎再来’?” 店里人声喧闹。 “婷婷,”方清樾弯眼,呼出在胸腑中郁积太久的冷气,整个人好似一只轻快的热气球,连语气都像小学生拉勾勾,“祝——友谊常青。” …… 胖嫂烤翅是记忆地标里很驳杂的一幢,第一次喝啤酒,因为月考成绩哭,出国前的寒假小聚……总是被热油溅脏的校服和习题册,挤挤挨挨又多姿多彩。 她追着记忆,和江澜一起爬上二楼,两人从卫生间旁边的小门溜出去,现在她们站在胖嫂烤翅的后门,夜风吹过,铁架子搭成的楼梯和阳台格外粗犷,后厨在不远处大声嗡鸣。楼下是小巷的死角,横着不知谁家丢的破沙发,而一墙之隔就是热闹的,红灯绿酒的大街。 明明没喝酒,方清樾还是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她望了江澜很久,才傻乎乎地问道:“就这样?” “就这样,”江澜摸她毛绒绒的发顶,问,“满意么?” 女孩舒适地眯眼,微微踮脚蹭她的手心,像终于放松下来的小刺猬,“嗯。” “总是乱操心,也不看看都这么大的人了,就算讨厌,还能当场打起来嘛?”话一说长就呼出白雾,晕染含笑的眉眼。 “可……要是实在讨厌婷婷呢?或者……” “婷婷人挺好,也很可爱,不用总这么担心的。” 方清樾不说话,低头看脚尖。 “这么悲观啊。”澜澜歪头,“那,假如这样……我想我们叁个也应该有默契,我和她的关系再恶劣,也不影响和你的关系。” “……” “你看,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你女朋友,两个陌生人见面,成年人的矛盾要学会自己解决。”女人笑起来有点腼腆,“如果非要你选一个,这是小学生的争宠戏码吧,也太逊了。” 是啊,无论是婷婷整天喊贱人拉着她快跑,还是谢颖整天喊有她没我,都在无奈与痛苦中施展无尽的窒息。 她的爱情向来是一条荆棘路,从始到终总在做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单选题。 方清樾眨了下干涩的眼睛。 “清樾,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证明‘爱’,我相信在做出任何牺牲前,办法总比问题多……” 话还没说完,小朋友举高胳膊,结结实实地扑到她怀里,她迅速地攻城略地,吻比任何一次急,充满野性,换气都接不上,用唇用舌甚至用牙榨取爱人的温柔,江澜短暂地担忧了下胳膊撞到墙上的那声闷响,还有羽绒服是不是被墙面蹭脏,但很快她就被勾进激烈的情潮中,没有灯光的地方,远处的车水马龙最清晰,而后这些——连同整个世界都被打湿模糊。 最后江澜敞开羽绒服把人兜进来,贴着清樾的脸颊蔫蔫地喘。 “是辣的。”她轻声笑,埋怨两个人口腔里残存的辣椒粉。 “阿澜。”小刺猬往她怀里埋,她用手心抹着生理泪水,因为喘息微微颤抖,“澜澜。” “我好喜欢你。” 喜欢这份稳定,喜欢蓬勃的生命,喜欢蔓延到她心上,叫嚣着“你肯定很爱我”的自信。 ——她打开门窗,把太阳抱进怀里,说没办法,我控制不住地爱着你。 “哎,我也是,”江澜捞出来她,看着亮晶晶的眼睛,低头碰鼻尖,“而且……我还好酸呢。” 已经变成黏人精的方清樾迟钝望。 “宝宝你曾经做过这个选择。” 是肯定句——发小和母亲,都以这种方式割断绳索,构成一个破碎的方清樾。江澜知道如今这颗心也会义无反顾为她做这些,但她偏不要。恋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属于自由,也属于享受,她一边迫真地鄙视那个虚无缥缈的前任,一边长叹一声,不断冒酸泡泡。 她抱紧有些无措的清樾,轻轻啄了下唇。 “哄哄我,”她委委屈屈地说,“我想吃夜市的棉花糖。” 作话小尾巴: 江澜女士,伟大的自由卫士,善良之光,永远奋斗的PUA终结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