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并没听懂师父在说什么,但他想着师父说的都是对的,于是大声说道:“师父,徒儿什么都听您的。” 何愈不由笑了一声,说:“真是名师出高徒,是个听话的徒儿,”他微顿,然后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的所有徒弟,都是如此乖巧懂事?” 有愧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在说她,正准备给自己辩白,算命先生却先开口了,说:“我命里并无子嗣,像我们这样的人命中无子,是正常的事儿,我也从没把这放在心上。我收徒弟,一来是为了将自己知道的这点雕虫小技传授下去,二来也是为了这后半辈子能有个做伴儿的。所以我一向都是将我的这些徒儿视如己出,见不得他们受半点委屈。” 听算命先生说的这里,何愈脸上愉悦地表情不由收了起来。这席话听起来像是一个父亲对自己未来的女婿说的,是在拜托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这不由让他有些汗颜,因为他什么都还没有承诺,就连把人带走的由头,都是讨一个服侍人的丫鬟。 算命先生继续说道:“有这么几句古话我听着觉得怪有意思的,一句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时候到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只求他们遇上的都是好人,那我这颗心就能放下了。要说打仗,何大人的能力自然不用我多说,没有妇人之仁,做起事来大刀阔斧斩草除根。但我们一码事而归一码事,我现在就想问问您,您到底对我这徒儿是什么意思?” 说道这里,何愈和有愧都微微怔住了,何愈开口,郑重地说道:“仙人且放心,我不会亏待她。” 算命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我还有几句体己话想单独跟我这徒儿说说。”何愈点点头,转身离开。有愧向师父鞠躬道:“这段日子,谢谢师父照顾……”她没有父母,这么多年来,这个因缘巧合得来的师父是待她最好的人,就像父亲一样,她实在舍不得。 师父伸出一只干瘪的手在她的手里捏了捏,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话要跟你说的,我没教你什么,也没能送你什么,现在临行,便送你一个忠告罢,你时刻在心里记着就行。” 有愧道:“是。” 师父道:“天命难违。” *** 何愈这次来没有马车,都是骑大马,现在多出一个人,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于是有愧看着眼前这匹大黑马,有些傻眼,她看了看四周,问道:“还有别的马么? 白梁便不乐意地说道:“姑娘就别挑了,有一匹都不错了,难道你还要我上哪儿给你再找一匹来?我看这匹挺好的,这可是我么何大哥最喜欢的一匹了,你再不乐意,我就跟何大哥说去!” “别,别。”有愧只得讨饶,说:“就这匹好了。”然后一手抱住马的脖颈,翻身上去。那马高大,她的脚踩不到底,这样的动作别提多危险了。这马其实没有看上去温顺,被一个陌生女子骑,马上愤怒的打了个响鼻,前蹄一抛地,就要把人从马背上给摔下来。 “小心!”就在人差点摔在地上的时候,何愈刚好看见这一幕,马上眼疾手快的飞出手里的软鞭,将人给揽进怀里。有愧着地后,小声喘了口气,何愈低眸确认没事儿,然后马上双眼微眯,朝站在一旁的白梁那儿剜去。 白梁被瞪,马上举起双手,申辩道:“这可不是我的错,没有多的马了,要么她就得用走的追我们,要么就得跟我们这些糙汉子同骑一匹,大哥您自己说说怎么办吧。” 何愈微思忖了半晌,朝她伸出手,“上来罢。”有愧将手放进他的手掌里,然后一脚踏上踏板,她的腰上突然多了一股推力,让她马上顺顺当当地坐在了黑马上。 她在马背上做好,伸手握着缰绳。紧接着何愈也翻身上马,从她的身后伸出手来。他并没有碰到她,甚至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腰,从手臂下穿过,然后取回她手里握着的缰绳,但马往后一颠,将两人只见刻意营造的缝隙给填的严严实实,她能感觉到自己背脊后面抵着的那面坚硬的胸膛,和耳边呼呼而过的疾风。这么整整走了三日有余,到了第四天的傍晚,就在她迷迷糊糊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小憩的时,她听见何愈轻声对她说道:“醒醒吧,我们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楠楠楠姐的地雷!!鞠躬~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