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最后他发现,没什么不对,他唯一错的,就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是他教冉苍武功,所以冉苍才会有力将他废了。 是他将冉苍带出来,所以冉苍有机会出来从商,招揽人手。 是他代表武林盟支持冉苍,所以冉苍坐稳了穹皇的位置,能轻而易举地囚禁他,而无人能找到。 是他没有看出冉苍的狼子野心,所以任由冉苍的感情慢慢发酵,最后终于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波及到了师父,甚至于整个武林。 没什么好抱怨的,这一切都是他自食恶果。 他瞎了眼。 不过还好,还有补救的机会。 他带给武林的祸患,就由他亲手终结吧。 宁恒按住了腰间的长剑,将除夕缓缓地抽出。 剑光如水。 澄澈如碧。 冉苍失态地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 “绿岸?!” 清亮的剑身裹挟着淡淡的一层绿意,如春风过岸,皆是春意。 白衣剑客,手持碧色长剑,一如当年。 五十年的时光好似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分痕迹。 冉苍的恐慌达到了顶峰。 如果是这样。 那五十年的时间真的存在吗? 他以为刻骨铭心的时光,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吗? *** 二零八八用帕子沾过洛书额上的汗珠。 洛书双手带上了残影。 他面前摆着数百样碗碟瓷瓶,草药丹丸,带着奇特的韵律与节奏,间隔着常人无法察觉的时间,被一样一样地喂进曲青邪的嘴里。 随着面前的药物渐渐变少,洛书额上的汗珠几乎连成了串。 曲青邪身上扎满了银针,子车痕随着洛书的动作对一根根银针动作,或是旋转,或是扎深,或是拨动,有些被拔出,不时有新的银针被扎入,子车痕清冷的面上毫无表情,修长的手指不像是在和阎王抢人,倒像是在拨动琴弦,然而脸上的汗水已经沾湿了鬓角,方尚清的速度已经跟不上子车痕淌汗的速度,看得人胆战心惊。 左手将半颗药丸顺下曲青邪的喉咙,右手上只有拇指大小的药碗热气腾腾,被内力煎烤得只剩下半碗时被洛书一瞬倒进曲青邪的嘴里。 生命迹象已经接近于无的曲青邪,像是被呛到似的,猛地咳了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方尚清眼前一亮,想问洛书,又担心自己打扰了洛书的动作。 洛书手下动作不停,一心二用。 “小清清去翻一下二青的眼睛,看他的眼白。” “什么颜色的?有血丝吗?” “有血丝,黑紫色……师父!血丝在消退!”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那密密麻麻的诡异黑紫色血丝就消退下去,变成了正常的颜色。 洛书明显放松下来,捏开曲青邪的嘴巴,将一捧药粉灌进了他的嘴里。 恰在此时,子车痕也将最后一根银针从曲青邪的头顶取了出来。 连将银针处理干净的力气都没有,子车痕脱力地放松了脊背,脸上笼上一层潮红,汗水眨眼之间就将帕子浸透了,方尚清连忙将水囊递给子车痕,子车痕伸手去接,手指颤抖得险些握不住水囊。 洛书仰面倚靠在二零八八的怀里,面色苍白而两腮酡红,心有余悸。 他累坏了。 更吓坏了。 二零八八安抚地捏过他的肩背,将点心水囊递给他,有些担心洛书刚体型转换完不久,又受了这样的惊吓,经历了一次心力消耗巨大的抢救,出去之后会大病一场。 洛书胡乱吞了几口水,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勉力爬起来,两颊鼓鼓囊囊地去看曲青邪。 “师父,怎么样?” 方尚清紧张得看向洛书,洛书安抚地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担心,然后又开始调制药物。 方尚清与子车痕好容易放下来的心随着洛书的动作又提了起来。 “师父?” 洛书嘴里有东西,打了个手势,两人见状安静下来,焦急地看着洛书的动作。 洛书动作很快,调制的药物有些复杂,但是相比起刚刚的不知简单了多少,动作自带一股行云流水般的写意,看得人跟着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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