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的猫,一下子不动了。 国师的袖子将顾离包裹起来,就像是他被捡回来的那天一样。 顾离突然明白了自己方才为什么在颤抖。 因为他在害怕。 他无比害怕老师说,小离,我不要你了。 往往自负来源于自卑。 顾离无父无母,在偌大的皇宫中,亲近的也只有国师一人。 他在乎的评价,也只有国师的。 他一无所有,他想要报答,或甚是让国师开心的方法,便只有努力地学,成为他最好的弟子。 那深深的怨,不过是来源于最初的敬与爱。 顾离将头埋在老师的颈窝里,微微蹭了蹭,就像是以前一样。 国师微微含笑着按住了顾离的头。 在顾离看不到的角度,他微微侧头看向冉苍离去的方向,笑意褪去,换做了犹豫与忧虑。 *** 同一片月光下,在承阳城,在世锦,还有三个人没有睡。 “老大,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真是奇了怪了,南风金鳞手里的那块幽冥令到底去哪了?老子都把腿给跑断了,连根毛都没瞅见。” 魁梧黝黑的班主裸着胸膛,一坛酒直直灌下去,酒液顺着脖颈滑下,沾湿了胸前的毛发。 “这件事的确奇怪,本来打着趁承阳城里程长老一脉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幽冥令不见了,它还能长腿跑了不成?”后裔闷闷地摸着自己的箭,箭头被修补过,但是有些歪歪扭扭的,算是废了。 “金鳞被斩首了,那南风馆又被改造了,血牡丹现在不知所踪,这幽冥令万一是被金鳞藏在了那个地方,不会就永远也找不到了?”后裔又说。 “格老子第,那可恶心巴拉,老子找了这么久!”班主被这种可能性气到了,酒坛子摔倒地上,未喝干的酒溅开,险些沾湿了为首之人的鞋子。 “抱歉啊老大,我、哎!我就是太生气,一时没有控制住。” 班主挠挠头,讨好地凑过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大第一次开了口,“未必。” “那一块幽冥令,也许是在冉苍手里。” “什么?!”后裔惊呼,险些将箭头掰断。 “他不是与咱们合作的……”后裔说了一半顿住了,以冉苍的性子来说,他不来抢他们的东西就好了,还盼什么别的。 哪有让老虎把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的道理。 “妈的!”班主恨恨地将酒坛子拍在桌子上,“那咱们这一个月就白费了?!不说别的,用在那丫头身上的就耗费了不少。老大,空中楼阁那边还整吗?” 老大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继续计划,未必没有用。” “怎么说?” 后裔殷切地看向老大。 “新消息。空中楼阁与雷世苍相识,雷世苍身边的姑娘,便是妖女韶斩。” “她的手里,有一块幽冥令。” 第184章 月色静悄悄的。 “阿荼,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雷世苍有些奇怪地看着阿荼,妹子把自己叫到后院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还非要出来说? 空中楼阁常居之处的后面,是一方池塘,夏日重重叠叠的荷花开得满满当当,现下是深秋,荷花都落了,只剩枝干支棱棱在湖面上,月色清凉,别有一番萧瑟的美感。 可惜雷世苍全然不解其意,他的目光落在阿荼的面颊上。 今夜的阿荼有些奇怪。 平时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裙装,今日却露着双肩,月光照在阿荼的肌肤上,面颊,脖颈,手腕,透着一股带着冷意的白,偏偏唇色如二月的红花,于是就带上了一股艳。 平时的阿荼,让人想起白雏菊或是出水芙蓉,却绝不会让人想起罂粟或时岩蔷薇。 可是雷世苍是看不出来的。 若是他能看出来,也不至于今天白日赵柯都将阿荼等他的事情说出来,他还什么都没有察觉,还只是当阿荼是他的妹子。 所以雷世苍盯住阿荼的脸,迟疑着问,“阿荼,你是病了吗?” 阿荼微微歪头去看他,平日里纯真干净的动作却如同夜里的精怪,带着一股噬人的魅。 “雷大哥……” 她轻柔地唤着雷世苍的名字慢慢靠近,淡淡的馨香乘着夜风裹挟身体,雷世苍心头莫名躁动,然后又被清凉的味道冲散,他皱眉,后退一步,“阿荼?你怎么了?” 阿荼一怔,目光中出现一丝迷茫,而后还想再靠前,却见雷世苍明白地摆出了拒绝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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