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二零八八犹豫了一下,把手在洛书肩上捏了捏。 他知道洛书心里在想什么。 洛书知道,雪暮枝不是那种抛妻弃子之人,月怜的事情显然另有隐情,但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门。他的小兄弟,自从懂事起就被家里当做牛马一样使唤,不过四岁就要去放牛割草,在他的弟妹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却要早早地起床为一家人烧火做饭。 弟弟病了,母亲能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宰了,只为他能喝几口。哥哥病了,父亲能砸锅卖铁地医治他的腿,钱实在不够,就把他卖到南风馆去。他病了,就只能自己去扯两把草药嚼了,生死在天。只要还有一口气,第二天的活就要照常干。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洛书根本没想到月怜已经七岁了,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可是相比起六岁的龙宇,月怜还要瘦一整圈。 明明在这样的环境中长起来,月怜却依旧能温柔地照顾着比自己小的孩子。 可是他自己也是一个孩子啊。 太心疼太生气,以至于洛书只能强行令自己不去想那一家子的糟心事,他怕他忍不住动手,将那一家子杂碎剁成杂碎。 月怜的事情应该交由他自己解决。 洛书把这种暴躁的情绪压下去已经很不易了,可是现在又跳出来了雪暮枝,据说是月怜的父亲。 父亲?好一个父亲啊! 月怜冬天只穿一件单衣的时候他在哪?月怜早上起不来被赶到牛棚去睡他在哪?月怜被那一家子禽兽卖到南风馆的时候他又在哪?! 洛书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但是一想起月怜所经历的,就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与隐约的担忧。 雪暮枝能照顾好他吗?雪暮枝会不会有什么坏心?雪暮枝能记住月怜的喜好吗? 让月怜住在醉仙楼不好吗?他为什么要出现。 这种过度的担心被压在心底,每每遇到雪暮枝,就被翻了出来。 所幸,洛书虽然想把月怜留在身边,但只是这样想想。他能给月怜很多,可是不包括父亲。 洛书看看一无所知的月怜,深深吸了一口气,叼住月怜见他心情不好递给他的桂花糕,转过身去,让月怜与雪暮枝打了一个照面。 雪暮枝一看到月怜,心里就是一跳,一阵狂喜杂糅着酸涩,把人定在原地。 像。 实在是太像了。 一样的如水桃花眼,一样的眉间朱砂盈盈,一样精致的容貌,一样略显清冷的神情。 之前没有察觉的人,看见两人的容貌顿时有了猜测,先是震惊,接着被洛书的冷脸尽数镇压在原地。 雪暮枝哪里还有半分冰雪蛊师的样子,现在拳头握了又松,想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期待又恐惧不已。他看向洛书,洛书低头看月怜。 不行。 月怜可是期待着父亲的。 洛书伸手摸了摸月怜的脑袋,和他碰了碰拳。 “雪教主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一下,这七年你在哪?”洛书看向雪暮枝道。 雪暮枝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在找……只是……” “等等。”洛书突然想起,这里是蛊师之所,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外人知道。 “回去再说。” 洛书又看了看脸色发青的李砚夕,将解药递过去,“吃了吧,解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