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大了起来,沈灼低头看了看苏钦伸出来的那只手,忽然弯唇笑了笑。 他没有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而是带着笑意十分抱歉道:“您是说关于苏家那件事?那我真的实在不好意思。风太大,就不和您握手了。” 这回终于轮到苏钦沉默了,他在场面上混的多了,人人都不得不给他面子。 为他本身的位置,也是为他身后的苏家。 苏家到他们这一代,苏老爷子本来是顶在最上面的那根梁,他和老大一人攻内一人攻外,老二则经商。 虽然老二脑子不够使,但是老二却生了个非常能干的孩子。 他和苏家老大能运转的这么开离不开苏净丞的支持,互利互惠,三方的支架是永远不会倒塌的稳固。 而沈灼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将苏家的老底抽了个一干二净。 上次沈非的事情虽然没有闹大,但上面已经有了关注,他必须非常小心再小心,于是才有了这段时间的欧洲度假。 说是度假,不如说是避风头。 而且最让苏钦不放心的是,苏净丞那边的态度非常奇怪。 人心隔肚皮,就算仍旧是一家人也隔了一代亲,苏钦自然不会相信苏净丞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但很明显,苏净丞的这条后路目前为止既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也没有告诉其他人的打算。 苏钦不太了解苏净丞和沈灼之间具体的恩怨,却对同性之间的恋情有自己的经验和领悟。 他曾经也走过那条路,最终没有走通,溃败而终。 苏钦在那段时间曾经想,也许苏家流着的血就是这样,他改变不了,也无力改变。 而此时,苏钦终于从刚才的积分躲避,转移到了正正经经的看了看面前的沈灼。 面前的这个孩子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有着一些些外形上微妙的相似,但除了这些,却有太多太多的不一样。 记忆中的沈非柔软而美丽,像是菟丝花,要依靠他才能得到温暖,必须紧紧缠绕才能获得安全,轻轻一碰就会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也曾经试图好好保护那朵菟丝花。 可是一朵菟丝花的生存实在太艰难了,他根本无法陪伴苏钦走过当时的疾风暴雨,甚至到了后来,他根本无法理解苏钦为两人的谋划和短暂的分离。 而面前的这个人—— 苏钦抬起右手扶了扶眼镜,认认真真的看了看面前的沈灼。 那个人唯一的儿子。 却是比养子更不像他的那个孩子。 年过半百,一路走来,他见过那么多人。 却没有见过一个人,比沈灼拥有更平和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温和到静默,像是人已无声,死水微澜。 没有留恋,就没有畏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