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近四年,同一家酒楼,同一个雅间。慕长束叫了整整一桌的菜,叫了两壶酒,反正身边这位坐拥天下,也不愁钱。 酒来了,自顾自喝起来,酒过三巡,他也不管对面坐着的是当今的皇上。 “知道我为何一直不待见你吗?” 元灼也拿着酒杯,并不恼,“为何?” “也并非你的错,我是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送进宫去。第二次,是她自己不愿意跟我走。第三次,她已经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死心塌地?那她为何要走?”走的理由那么荒唐可笑。 慕长束笑着摇摇头,“你不了解她,慕长安她实则是个粘人精,跟一个人在一起久了,若不是天塌下来,她是不会走的。比如当年要不是你硬指名要她进宫,她是不会离开我的。她离开了亲近之人,会变得无所适从。小时候我牵着她得手上街,突然之间放开了,她又会主动牵上来,我妹妹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子。” 皇帝给两人倒上了酒,“你再说说她小时候。” “那可有趣极了。我趁她睡觉之时,在她脸上画了个大花猫。被她在家里头追着打。墨汁留了颜色不易洗去,那几日家里头人人见了她都要笑,她就鼓着脸气呼呼的。” 元灼想象她儿时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而后一口饮尽杯中之物,浊酒入喉,难掩苦涩。 酒后慕长束滔滔不绝地同皇帝讲慕长安小时候的事情。元灼静静地听着,席间只是不断地给两个酒杯斟酒。 笑过之后,那股思念却关不住般翻涌而出,窗外江南秋色正好,元灼看着情不自禁喃喃道,“斯人已逝。” 慕长束喝了个六七分醉,只知道皇帝说她妹妹死了,拍案道,“什么斯人已逝!我妹妹没有死!!!你妹妹才死了呢!!” “你醉了。”元灼道,不再继续斟酒。 直至深夜,酒楼要打烊了,两人才一道出来。吏部部尚书裴容已经侯在门外。 慕长束往北边去,皇帝要往东边去。于是元灼吩咐两个侍卫将他安然送回家。侍卫得了令,去扶慕长束。 “等等!”皇帝叫住人,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慕长束身边,伸手扯下他系在腰带上的荷包,“行了,去吧。” 皇帝偷人荷包?!其他随从心里头震惊,却没有一人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 慕长束:我妹妹没死!你妹妹才死了呢! 王雪澜:?? --------- 第二日酒醒之后的慕长束:诶?我钱包呢?我钱包哪里去了? 第78章 回去路上,吏部裴容尚书与皇帝同乘。 复位之后,朝堂之上风云变化,裴容原先还是一介书生,短短几年内青云直上坐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对于宫里过往之事并不清楚。 “方才那位是......” “慕长束,国舅。”皇帝端详着手里的荷包道。 听到姓氏裴容心中便了悟,大约是已故皇后的兄长。 “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 “臣想离开几日去苏州一趟。”裴容道。 皇帝差点忘了裴容是苏州人,他们此行绕开苏州,不准他回去倒是不像话,“去吧,五日内回杭州即可。你家人还在苏州?”一路上阅兵祭陵、安抚民心,并非是游玩来的,每一日都安排紧凑。 “都不在了,臣只是想去拜祭亡妻。” 亡妻...... 二字刺痛了元灼,她死在苏州,他好像永远都没有勇气再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