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点着几根蜡烛。上头十七层不断传来传来哀嚎声,听着叫人毛骨悚然。 青坊主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才走了一半的楼梯,有两人一前一后抬着盖着摆布的尸体上来。吓得她脸色惨白,立马靠道到边上。 侍卫带着她进了一个破旧的房间。推开门,屋子里尽是面容憔悴的妇孺。 “你就呆在这,不要随便乱跑。”侍卫用白布蒙着口鼻,匆匆撤走了。 慕长安心如死灰地看着扶着门框,几近崩溃,泪水含在眼眶里。方才进来前她想着与其让皇帝知道她死了,还不如将错就错令他真当她离开了。 现下她后悔了,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这待下去,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些。 靠着门口的墙,慕长安蹲下抱住膝盖,忍不住痛哭出声。她是要小桃子的,也不想死,她想父母,想兄长,更想他。 “姑娘,进来坐吧。我给你腾了个位置,你晚上好睡觉。”一年轻妇人走到门口,拍了怕慕长安的手臂,手中还抱着个婴儿。 里头全是瘟疫病人,她若是进去了,极有可能会被传染。慕长安捂住了口鼻,嗡声道,“不用麻烦,我坐在此处便好。” “夜里更冷,没有被子你会被冻坏。”妇人道。慕长安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这怀抱婴儿的妇人。 妇人的衣裳上头虽然也沾了灰,脸上亦有病容,但是看得出非贫苦人家出身,衣着得体,人也温和有礼。 “这孩子,也患病了吗?”慕长安问。 妇人摇摇头,苦涩道,“是我。孩子暂且没病,只不过我不敢让她喝奶,怕过给她。”婴儿的脸上用纱布挡着。在此困境下,身为母亲只能做到如此地步。 心知肚明,即这孩子暂且没病,也熬不过去的。 比起自己,这位妇人该是更痛苦更煎熬的,慕长安忍不住问,“不吃奶,那她吃什么?” “将土豆碾碎了泡着水给她吃,没别的法子了。” 慕长安跟着妇人进了屋,房里头四面全是砖,中间点着根蜡烛。十多位妇人皆缩在西南边的角落,估摸着是怕将病气过给婴儿,一半的屋子留给了他们母女俩。 她曾当宗人府大牢是天底下最恐怖之地,眼下才明白,自己见识太浅薄了。 妇人拉着她到了属于她们母子的那一处地儿。 “新来的喝点药吧。”一老嬷嬷指了指屋子中央的一个药罐。 “我不喝,我没病。”慕长安本能地摇摇头,她要去看看有没有暗门可以让她能逃得出去,她不想死在这里! “刚来的都说自己没病。” **** 行宫 子时已过了,屋子里头冷如冰窖,他不准任何人进书房,也不吃一点东西。下午派出去寻的人没杳无音讯,应该已是出了苏州城去寻人。 信放置于矮桌之上,他这小半生统共就爱过一个人,不论她是何原因离开,他都不会就此罢休。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宋妍端着些吃食进来,“皇上用些罢,妹妹定是一时糊涂了,说不定明早她自己就回来了。” 皇帝靠着墙,一手搭于竖起的右腿膝盖之上,垂落下来的手指上勾着那半块玉佩。他抬眼,看向宋妍的目光里尽是冰冷和狐疑。 “为何没有拦住她?” 宋妍将膳食放下,她站得里皇帝远远得不敢靠近,脸上悲痛欲泣,满是自责,“妹妹求我放她走,臣妾一时心软就、” 她怕极了皇帝这种眼神,如同地狱里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