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朕就是知晓所有的事情。”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包括当日你在德丰殿你同那个小太监第一次遇见开始。朕就知道,也忍耐着。” 听得浑身发冷,不知该回应什么。 “可是朕永远不会伤害你,你要记住这一点。”皇帝忽然笑了,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只一句话,慕长安感觉自己瞬间就转换了心情。看皇帝笑得那样,她有些羞恼,总觉得自己被他调戏了,“臣妾帮皇上去整理藏书吧。” “去吧。” 藏书室里的书皆是按照著书年代排列整齐的,皇帝每次翻阅过后总有放回原处的习惯,其实也并不乱。 午后春光明媚,慕长安一边将放错的书放回它该在的位置,一边想皇帝方才的那番话,他说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她,可若是她有一日犯了错呢?若是慕家有一日犯了错?他会不会像对待德妃一样对待她? 一时失神,发现自己手上拿了本诗经,皇帝也看这种书?而且这书有些旧了,像是翻阅过许多遍。随手翻开,这本诗经不旦是被时常翻阅,且有人盖了许多章在上头。 等她辨认这印上是什么字,手头一松差点将书掉落。书里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句上盖了一个印。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上头也盖了一个印,再往前翻,有多页上皆盖了印。 这些印皆是同样的两个字,宝林。 出自皇帝从她这偷走的那枚小兔子水晶印章。 慕长安合上这本诗经放回书架之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慌乱。 方才皇帝那句“又要去冷宫”令她觉得皇帝一直在窥视她,这一本诗经却令慕长安觉得自己在窥视皇帝。 这样的发现使得她心中似乎有只画眉鸟在胡乱扑腾飞舞。 书架间有从窗户透进的日光穿过,也有另外一人缓慢踱步而来。看到皇帝时,慕长安的手还放在诗经上。 她瞬间放下。 皇帝单手拿着一堆折子,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笔墨,“方才在看什么?” “没有!”立即否认。 他将手上的东西放置于藏书室中央的矮桌上,盘腿坐下,不再管她。“若是困了,就去里屋睡一会。” 慕长安猛地摇头,像个傻子。 若是南巡之时心里有那么一点猜想,今日的发现便是更确凿的证据。她面色褥疮地在矮桌另外一侧坐下,撑着下巴看皇帝批阅奏折。 总觉得他每日有忙不完的事,端坐着认真看奏折模样很是吸引人。慕长安便这样撑着下巴,看皇帝微低着头写批复。 “朕很好看吗?”他问。 被发现了,慕长安将视线移开,眼珠子转了一圈,想象着皇帝一边读诗经,一边往上头盖章的模样。 “皇上爱读诗经吗?” 这句话终于令正在书写的皇帝停了下来,抬头看她,带着些许警惕回道“偶尔读来消遣。” 可是很快眼神出卖了他,皇帝看向了书架,正是方才慕长安发现那本《诗经》的角落,他反问“怎么了?” 慕长侧身坐着于矮桌边上,裙摆铺了满地,头上的步摇熠熠生辉,她微微侧过头,道“没怎么?只是问问罢了。” 皇帝看看那处书架又看看她,眉头紧缩,执起搁在砚台上的笔又继续批复奏折。 “臣妾想回去小憩。”她道。 “在这呆着!”皇帝语气却丝毫不温柔。 慕长安又瞟了一眼方才那书架角落,难道要她将那本拿过来翻开摊在皇帝面前问他为何上面有那么多她小字的印吗? 总不能因为讨厌她才一页盖一个吧? 第47章 日光太暖,照得她都犯困,干脆趴在矮桌上,头上的珠翠磕碰在上头发出叮当声。 “业精于勤,荒于嬉。终日无事可做便多看些书,将功课捡起来。”皇帝沉声道。“听闻你在家时功课还不错,来了皇宫两年也不见你读书。” “臣妾读了的。”她像只慵懒的小猫,占据了他小半张矮桌,皇帝不得不将砚台搬到另外一侧,妨她的衣袖沾上墨水。 “都读了什么书?说给朕听听。” 阳光正好的春日午后,两人倒像是多年的夫妻,一个毫无礼数地趴着,一个正襟危坐,有一句一没一句地闲聊,说话声恍若从梦境中传出。 “《诗经》”她故意说这一本,看着皇帝的反应。“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皇帝笑着抬头看了她一眼“朕投汝以琼琚,你还之以碎玉。” 。。。。。。 “我、”慕长安将头别到另外一侧,不去看他。皇帝用笔杆戳戳她,“还记得哪一句?” 她又侧过头来对着他,“不记得了,皇上若想听,臣妾去找一本诗经来念给皇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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