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自成一派,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问我答。 庆王无形中被晾在一旁。 这是逐客吗? 容佑棠很为庆王打抱不平,但转念一想:陛下只是让大殿下暂时代为处理政务而已,又没有立太子…… 大皇子端坐,通体舒畅,一连串地指挥御前内侍: “你们立刻将奏折分好,紧急要务先抽出来。” “是。” “太傅和杨大人、郭大人他们呢?父皇令其协助本殿下理事,快去请来。”大皇子威风凛凛地发号施令,极享受至高无上的感觉。 “遵命。” …… “大哥忙着,我去乾明宫。”庆王淡淡道,泰然自若。 “唔,去吧。” 庆王干脆利落,随即转身离开御书房,余光捎带走容佑棠。 片刻后 他们身后跟了几个太监,快步前往乾明宫。 “殿下,您的手伤得怎么样?”容佑棠关切询问。他早就想开口了,但直到此刻才有机会。 庆王抬起双手,满不在乎,摇头道:“皮肉伤而已,不算什么。瑞王没事吧?太医怎么说?” “我刚从皇子所回来。太医说瑞王殿下悲伤疲累,兼急怒攻心,导致旧疾发作。您别担心,目前已经稳住了,他正在休息。”容佑棠据实以告。 “唉。” 庆王长叹息,心酸且涩,五味杂陈,罕见地露出挫败无力之态。 容佑棠悄悄环顾四周,耳语问:“怎的不见八殿下?” “他去了该待的的地方。”庆王隐晦答。 暗牢?冷宫? 容佑棠心领神会,正色宽慰道:“殿下请节哀,我相信你肯定已经竭尽全力了!” 庆王心里一暖,扭头看着容佑棠,低声表明: “我真的尽力了。” “岂能全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容佑棠的语调铿锵有力,恨不能将胸膛拍得震天响,开解道:“案情对外如何宣称,不是旁人能左右的,谁能反驳圣旨啊?殿下废寝忘食,忙了破案又忙督办丧礼,还不够尽心尽力吗?我想瑞王殿下晨间只是一时气急,等冷静后,必定会理解的。” “但愿如此。”庆王眸光坚韧清明,缓缓道:“本王并非惧怕他人憎恨,只是,四弟身体不好,最忌动怒,父皇又年事已高,皇家禁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 容佑棠敬佩万分,发自内心地感慨:“忠孝宽厚,很可以了!换成别的殿下,至多只能做到您这样程度。” “你小子,一贯能说会道,很该赏。”庆王心情好转了些,他这两天夹在父亲和兄弟之间,却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饱受煎熬。 “赏什么?”容佑棠故意问,努力逗对方开怀。认识至今,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挫败困窘,不由得十二分担忧同情——皇家真是把殿下当铁人用了!唉,就没考虑他也是血肉之躯、有七情六欲吗? “王府所有的,你喜欢都可以拿去。”庆王不假思索答。 “殿下真是大方慷慨!”容佑棠一本正经地赞叹。 “只是对你,别人不行。”庆王认真地补充。 容佑棠险些露出笑意,但他时刻牢记宫里正在办丧礼,遂火速绷紧脸皮,转而谈起正事,直言不讳地提醒:“殿下,关于长公主的谥号,‘怀敏’固然比‘康敏’妥帖,可目前陛下正是伤心的时候,连御书房的重臣都斟酌拟了‘思敏’,我觉得您可能会挨骂。” “挨骂就挨骂吧,一早习惯了。”庆王毫不畏惧,有理有据地分析:“倘若谥号只用于皇陵刻碑,任由他们如何夸赞都行。但自古得谥号的公主很少,必将载入本纪,流传万世,无中生有地捏造好名声,只会被世人看穿议论,令亡者不得安息,反而害了她,何苦来哉!”M.boWuChina.CoM